荀卿看着那竹简上的数字变化,再是暗赞了一声,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已经对这竹简的主人暗地里发出了多少赞美,只是心中道,这样的人才,怎么会去没有前途的太学。
稷下学宫明显立在一旁,等候着他的吩咐。
颛孙师看完这些文字,注意力集中到后面的数字之上。
“稷下学宫都解不出来的东西么....”
他看了看四周的弟子们,唤了一声:“沨珝,你过来。”
于是风珝向前走了几步:“老师?”
沨珝是曾经与程知远比试过剑法的那位儒门弟子,当年颛孙师让他与程知远较剑,其实也是借助程知远之手,小小敲打一下这位年轻弟子的骄气。
同龄人的督促,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时代,知耻而后勇是一个有尊严者,并且心怀大志之人的基本操养。
沨珝自然是心怀大志之人,他也想青史留名。
于是颛孙师召他过来,让他解那些数字。
沨珝当即便傻在那处,却眼中只看到一排排意义不明的阵列,却完全不懂其中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种数字,要如何去解?
他心中不明白,不敢不懂装懂,便诚恳拜罪,向颛孙师请教。
“嗯,初见之下,没有自己的想法吗,要来问我?”
颛孙师忽然失笑,这更让沨珝尴尬,且不敢直视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今年太学发放的招榜卷宗。”
颛孙师笑着看他:“连太学的东西都解不出来吗,这还算是稷下学宫的学子吗?”
沨珝面色涨红,咬牙不断。
颛孙师忽然又是大笑: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因为我也不会。”
沨珝目瞪口呆。
颛孙师呼出冷气,边上的弟子们恭敬聆听,他道:“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矣。珝啊,今时今日,难道你不想当一次我的老师吗?”
颛孙师说着,又是失笑,敲打竹简:“学如不及,犹恐失也!果然,知识是无穷无尽的啊,我也差的远呢,却不知道这道题是谁做出来的呢,可,真想见见他啊。”
沨珝憋了一会,忽然道:“老师的学识已是天下罕有,此人做此诡题,或只为刁难而刁难,并无实际意义....”
颛孙师看了他一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颛孙师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沨珝却是在瞬间面色涨的通红。
他看向那个竹简,心中愤怒,暗道太学的知识,没有什么困难的,不过是一些迂腐的东西,用一些数字就要刁难自己,那显然是不可能达到的。
雁门关终年大雪,与南世往来稀疏。
沨珝当然不会知道,如今半个天下,都为这道题目,愁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