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昊感受到视线,狠狠一回瞪。
他腰板挺直,淡定喝茶。没有证据,谁敢泼他脏水?只是……恨啊!他抓了杯子的骨节微微泛红。虞荣安的命真大,居然没死没伤,朱承熠个疯子竟然给她挡箭,如若虞荣安死了,该多好。此刻这样……尴尬啊!
朱永泽也是一反他往常的轻佻形象,尤其沉默。他比在场任何人都希望朱承熠没事。他们塞地素来都是同气连枝,朱承熠要出事,他们庆南当如何?战事一起,他们势必不可能独善其身!于是,他让人给朱承熠一连送去了三瓶最好的止血治伤药……
朱承熠还没醒。
荣安再次回去时,皇帝刚好要去听回禀。
“虞二,你在这儿照看着吧。熠儿若醒了,立马着人来报。”
“是!”
内室里只剩了荣安,彩云和御医。
问过病情,御医回:“血止住了,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失血过多,世子身体很好,定能化险为夷。”
“没发热吧?”
“已经快三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发热了。”
“醒了就没事了吗?”
“不错。”
“几成脱险把握?”
“至少七成。”
荣安谢了一声,便坐到了床边脚榻上。
御医自然不会站这儿碍眼,只道他去外边候着,有情况便唤他。
荣安应是,又示意彩云守在了门边。
她伸手到朱承熠脑门上探了探,确实不烧。
“御医说有七成把握。他说七成,我觉得在你这儿,至少有九成吧?”荣安撑头凑近了几分,轻声问:“你该不会在装晕吧?”
她深度怀疑。为了让事态闹大,让皇帝郁闷焦心,显然这个昏迷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是有利。
“这会儿屋中没有他人呢,你要是醒了,就别装了。”
“你再不醒,为了将来考虑,我便得考虑要不要趁早取消婚事……”
果然,这句一出,她的唇便被近在咫尺的另一道唇给堵住了。
果然在装!
荣安哼声,他也在哼。
“你休想!”他含混不清,狠狠一啜她唇,轻嘶一声后,又一下松开。
荣安瞧见他眉间痛色,知他这一挺身又扯到了伤口,不由再次来气。
“你既不愿我嫁别人,便请保重了身体。你若三长两短,我绝不对你负责。你也千万别死,我不要年纪轻轻做寡妇!你若做不到,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绝不嫁你!”
“是!遵命!”朱承熠轻声笑。“短时间内,我应该都没有性命之忧了。你不会成老姑娘,也不会做寡妇,你便安心做新娘吧。”
“疼吗?”拔箭后,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那些弩势大力沉,若在她身上,必定将她洞穿了。
“疼!”说到这个,他鼻间呼哧起来。
“本打算睡一觉的。可山路颠簸,不但没睡着,那箭还搅得我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当时我差点就想跳起来直接拔掉这碍事的箭。
好不容易挨到行宫,拔箭他,想来那场马球赛的碾压式赛果也是故意在暗逼太子。
“记得围场之行的前几日,我分明应该忙碌,却在京中玩了两日吗?我就是在给他机会布局。”
记得,怎么会忘?那几日,朱承熠又跑出去四处应酬了。当时荣安不明白,他这一出何意,原来是欲擒故纵?
朱永昊以为自己在捕鱼,却不知他其实才是朱承熠偷偷在等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