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刚刚睡醒并洗漱完毕的乐间发现剧辛一脸严肃的走进了自己的帐篷之中,忙起身行礼:“剧卿。”
虽然从爵位上来说乐间比剧辛要高,但无论是资历、权力还是职位来说剧辛都要直身体,朝着两名主将恭敬行礼。
剧辛随意的朝着两边的燕军士兵点头,花白的胡须在春风之中飘扬,对着面前的乐间道:“昌国君,你觉得这一战我们能胜吗?”
乐间不由越发奇怪了,忍耐了一下,然后还是没忍住,便开口道:“剧卿前段时间不是还很有信心吗?”
要知道在燕国廷议的时候,剧辛可是一直都觉得可以直接打败赵括的,怎么才和赵括见上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剧辛似乎也对乐间的疑惑有所感知,摊开双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昌国君啊,老夫也不瞒你,老夫现在是既想要打败武信君,但是又担心自己做不到啊。”
乐间试探性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就直接撤回武遂城,据城固守?”
武遂城就在燕军大营北部后方大约四五十里地的地方,十二万燕军的粮草大部分都聚集在那里,属于燕军的大后方基地。
剧辛断然道:“不行!若是就这样后退的话,那岂不是辜负了大王的重托?”
乐间:“……”你这老头,打又怕打不过,退守又不肯退守,这是在逗本侯玩呢?
剧辛有些尴尬的一笑,道:“唉,老夫……说实话,被赵括上次打得有点怕了。”
乐间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说那些丧气的话了,万一被误会是暗中帮赵军说退燕军可就不好。
于是乐间只能道:“剧卿放心吧,我们这一次肯定会赢的。”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是三天。
五天。
第六天的时候,乐间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忍不住对着剧辛说道:“剧卿啊,我们不是前来和武信君决战的吗?”
剧辛点头道:“确实如此。”
乐间道:“那我们为何不渡河去和武信君决战呢?”
剧辛沉默片刻,道:“老夫在等武信君渡河过来和我们决战。”
乐间再次有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剧卿你在想什么,我们的兵马可是赵军的足足三倍啊,武信君怎么可能敢直接过河呢?
要不然的话,我们退兵五里,给他多一点渡河的空间?”
剧辛断然道:“不行!武信君最大的王牌就是他手中的蚩尤军,蚩尤军是需要空间来进行冲锋加速的,如果我军后退五里的话岂不是正和武信君之意?”
乐间道:“那我们就渡河与武信君决战!”
剧辛道:“还是等武信君渡河来与我们决战吧,反正……他现在也无计可施了,不是吗?”
谈话就此陷入了死结。
乐间很无语,回去之后就摔了桌子。
“这个剧辛,开打之前言之凿凿说什么必胜武信君,结果现在竟然像个乌龟一般呆在唐河北岸,那和本侯之前向大王提出来的建议有什么区别嘛!”
年轻的乐间并不知道,对于像剧辛这样的老政客来说只要是胜利就行了,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获得胜利,那一点都不重要。
另外一边,李牧也在向赵括请战。
“君候,已经第六天的时间了,是不是应该让臣出击了?”
对于李牧这样的军人来说,他巴不得每天都在战场和厮杀上渡过,眼看敌人就在眼前却不能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实在让人难受。
赵括十分淡定的说道:“你没看到那剧辛每日都带着乐间在大营之中巡逻吗?
帅旗这么高,简直就是怕本侯的斥候看不见呢。
无妨,让他继续巡逻下去便是。”
许历则想到的是另外的方面:“君候,如果我们不能及早取胜,其他国家会不会……”赵括打了一个哈欠:“无妨,如果本侯带来的是十五万兵马,其他国家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但是现在……嘿嘿,他们不是都等着看本侯四万兵马的笑话吗?
那就再让他们等一会吧。”
等到李牧离开之后,许历又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主君,邯郸那边需要做一些动作吗?”
赵括眯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邯郸?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看看太后对本侯有多少信心吧。”
邯郸,赵国宫城。
韩徐为正在发表意见:“太后,武信君被剧辛挡在唐河已经整整八天的时间了,如今他还是毫无寸进,再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白白的浪费大赵的兵马和粮草?
还是让他撤回来吧。”
韩徐为的声音很大,显得很有底气。
平原君皱眉道:“太师这话就不对了,如今还是胜负未分,若是仓促退兵的话岂不是有损大赵威严?”
韩徐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大赵威严?
老夫告诉你吧平原君,像武信君这样被燕军死死挡住进退两难,这才是真正的有损大赵威严!”
这一次,韩徐为极为罕见的在和平原君的争执之中占据上风。
太后沉默良久,道:“暂时先不用着急,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咸阳,秦国宫城。
范睢摸着胡须,不无得意的开口:“大王,老臣之前说过的吧?
武信君就这点兵马,绝对不可能在燕国那边逃到便宜的。
燕国虽然很弱,但绝对没有弱到那个地步!”
秦王闻言,不由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