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能做到如此的,又能有几人?
“娘,”谢氏蹭过来,“我就知道你最好~”
“得,别跟我灌mí_hún汤,去烧点水,今晚全家都洗澡。”
“嗯嗯,这就去!”
谢氏说完,直接捋捋袖子离开,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而姜暖自己,则回房拿出纸笔,绞尽脑汁想手摇式脱粒机怎么制造。
她用的最差的脱粒机也是那种烧柴油的,手摇式这种老古董,只有在博物馆看到过几次。
结构她知道,但,某些零件,她不确定现在技术能不能打造出来。
“算了,”她按照记忆画出各种零件,“先这样,做不出来再说。”
就算做不出轴承,也能造一个简化版的,怎么说也比用木棒捶轻松。
没错,这时代脱粒,就是用棍子捶,而且需要相当高的技巧,既要脱粒,又不能破皮。
破皮的粮食比较难保存。
大家伙粮仓的粮食,也都是带皮的,税收要的粮食同样带皮。
平时用粮,大多随时吃随时磨,黄家以前,谁做饭谁磨,后来小六全都承包了,它一个时辰,就能磨出全家十来天吃的。
“反正也没事,播种机也弄出来吧。”
“还有车架,必须改造一下,现在的牛车太颠簸了,可惜没有橡胶,能不能用别的替代一下,还有弹簧,手动可否锻造出来?”
就这样,姜暖一边各种碎碎念,一遍不停写写画画,有用的没用的画了一堆,一张一张收拾好,全都放在匣子里。
姜暖在房间写写画画时,整个黄家口都被飘荡着浓浓的醋味。
“当家的,丫丫明天去祠堂祭祖?”
“嗯,怎么?心里不舒服?”
“也不是,就是有些不是滋味,”黄大嫂抿抿嘴,“她可是头一个能去祠堂祭祖的妇人。”
就连她这个族长媳妇都不成,而且,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
最后这点,才是她难受的。
“这是她应得的,早晚的事,不过提前了几年,”顿一下,黄石接着说,“你们跟她,不一样。”
“我知道,”黄大嫂很是落寞,“丫丫确实有能耐,村里男人都比不上,她去祭祖也是应该,我只是,只是有些吃味。”
黄大嫂一直觉得自己是长嫂,对姜暖多有照顾,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件事,顿时意识到两人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姜暖已经远远把她甩开,甚至,把所有人都甩开,这种落差,没那么好接受。
“认命吧,”黄石也有些郁闷,“她这种人,自己有本事命又好,压也压不住,咱别跟她比,比不过的。”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黄大嫂忍不住掐了黄石一把,“她再能耐,我也是长嫂,长嫂为母,这辈子都甭想越过我去。”
“没错,是这个理,咱们家除了娘就你最大,丫丫再能耐,也要排第三。”
“那是,要不怎么是我做嫂子。”黄大嫂傲娇地扬起下巴。
“就是,”话音一转,黄石哀叹一声,“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是因为被压着,而是羡慕她那几个崽子,哪一个都比咱们大山强。”
他家这儿子,都快愁死他了,短短两天,就感觉自己老了不少。
闻言,黄大嫂脸上的轻松瞬间凝住,沉默下来。
良久,才开口,“大山这孩子,怎么就越长越歪呢。”
两个月前,还看不大真切,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确实有些孬。
“奇怪,”黄大嫂不解地喃喃,“二房那几个小子,以前也没这么出众啊。”
她看不上这些人自然是有原因的,天天低着脑袋弯着腰,脸上全是凄苦,小小年纪没有一点朝气,一副阴郁样,怎么看怎么感觉不舒坦。
就像,她这个做大娘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似的。
“这就是有没有人护着的差别啊,”黄石叹口气,“丫丫以前,因为二弟去世,一直回不过神,要不然,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受苦。”
“小川他们以前没人护着,什么事都要自己咬着牙硬撑,生活把他们腰给压腰了,现在有人在前面撑着,慢慢的才恢复本性。”
“咱家大山恰恰相反,从生下来就没过什么苦日子,平常看不出来,遇到事就知道差别了。”
说到最后,黄石非常郁闷。
他拔尖了一辈子,偏偏儿子这个混蛋崽子,扶都扶不起来。
“不成就按照丫丫说的,撵出去摔打些日子,自然会好。”
“再说吧,我再想想。”
两人说完话,闭着眼不再出声,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
另外一家,廖春花翻来覆去睡不着。
“媳妇,你不睡我还睡呢,明儿清明祭祖,可马虎不得,出了乱子,你相公我会被老祖宗收拾的。”
“当家的,今儿醋太多,酸的我睡不着。”
“酸啥?”黄生不解,“日子正好着呢,咱家有了余钱,粮食也不用发愁,给大海娶媳妇的钱也攒够了,你还有啥不满意?”
反正他觉得,几十年都没有今天过得舒坦。
突然就觉得,压得自己不能喘气的大山一下消失了,腰里有钱,干啥事都有底气。
闻言,廖春花咬着牙开口,“姜氏这个老婆子压了我一辈子,从嫁进黄家我们俩就在斗,结果,我还是输了。”
还输的这么彻底!
她因为犯了大错,出门都矮别人三分,而这婆娘,如今越发得意,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