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个失败的人生导师啊!
燕三郎就当没听见,继续拨弄诡面巢蛛去了。话说过了这几年,蜘蛛对他比对她这原主人听话多了,让它怎么调频就怎么调频,这货认不清自己饲主到底是谁吗?
猫儿有些不高兴了,站起来想跳下桌,燕三郎轻轻按着它,从头顶捋到尾部,一遍,两遍——
这时诡面巢蛛又传来人声,千岁半眯着眼听了几句,不由得精神一振:“好极,终于等来了想听的消息……这是王不见王了?”
唔,小三捋得挺舒服的,手法不错。猫儿下意识拱起了背。
那她再给他一个机会,好好服务。
有货商从南边儿来,把消息带到了酒肆当中。原本在东南前线带兵打攸国的镇北侯,已经抵达了中部的讨逆战场,并且试探性地和叛军打了几仗!
各有胜负。
这是韩昭喜欢的路数了,每到新战场、遇到新敌人,都会先打几场小仗做试探。一旦掂准对方份量,立刻就开始加大剂量下猛药。从前在娑罗城前线打攸人是这样,如今在卫国中部对战褐军,也是这样。
白猫打了个呵欠:“看来韩昭要占上风。”
“为什么?”这还没正式开战吧?
燕三郎一向不大理会身外事,但千岁发现,只要说到行军打仗,他就会很投入、很专注。
男人,呵呵,骨子里都好战。哪怕这小子还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男人。
“这不是明摆着么?我们从芦花城到盛邑才用了多久时间,韩昭就从东南前线赶到中部了,那一定是快马加鞭,沿途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他带上几个随从还勉强可以这样赶路,如果是带着镇北军,恐怕至少还要再多半个月才能抵达。”
“所以,他用得最趁手的部队、大名鼎鼎的镇北军恐怕还没抵达呢。现在他指挥的,是其他廷军。”千岁给他分析这些还是信手拈来,“试探褐军的过程,也是他熟悉新军队的过程。”
燕三郎想了想:“也即是说,茅定胜想要打败韩昭,就要利用这段空档期?否则等镇北军的主力杀到中部……”
“差不多吧。”白猫舐了舐爪子,“眼下是韩昭最弱的时候,茅定胜这时都打不赢,以后就更被动了。”
燕三郎看看自己身处的小院:“想必攸人也帮了他的忙。”
“那是当然。好不容易遇上敌国内乱,攸人应该会推波助澜。”还有贺小鸢这样胆大包天的,一上来就想取卫王的项上人头,“有攸人相助,卫国身体当中这颗瘤子才会越长越大、越发恶性嘛。”
燕三郎站起来,开始收拾行囊。
他们要南下了。
不过他才走到檐下收起晒好的腊肠,白猫再度召唤他:“快来,听听这个!”
“嗯?”今天人品爆发了吗,还有什么瓜可吃?燕三郎走回去,发现果然是个大瓜,至少对他来说是。
就眼下的卫国而言,也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个的事不关己的传言:
据诡面巢蛛转述,有人从西北而来,谈起了千里之外的梁国。
梁国的内乱已经结束,战时各项条例废止,开始休养生息、恢复民力。最直接的措施,就是修订律法,轻徭薄赋。
这也是正在说话的卫人最羡慕的一点。梁国已经止战养民了,而卫国还沉陷在战争泥淖里,不知猴年马月能把自己拔出来。
“梁国的国舅沈钦文真了不起,手下人才如云,扶着梁天子把得胜王都打败了!”这人的声音压低下来,转成了八卦的味道,“听说他举荐的左将军,居然是个女人!”
燕三郎听到这里,眉头一动。
左将军不就是风立晚?她携夫君赵丰回到梁国以后,公开真实身份了啊?
听众也吃了一惊:“女将军,这倒真是少见。”
“怎不是呢?”卫人开始卖弄自己的见识,“听说这位左将军有法度、讲军纪,作战勇猛,还在围剿得胜王时立了大功,结果得胜回朝以后居然就变成了女人,满朝文武眼珠子都吓掉了!”
后面絮絮叨叨,都是众人的揣度之言。毕竟梁国出了位女将军,好事者免不了要嚼舌根。
燕三郎听到这里拍了拍诡面巢蛛:“行了,收摊吧。”接着忙活去了。
白猫也站起来,把晒在阳光底下的软褥叼进书箱,自行铺好。这是燕三郎找人特制的羊绒褥,冬春季铺在书箱底部,又软又暖,深得猫心。
“芊芊真懂事。”燕三郎把小手炉装好炭放进来,一边拍着猫后背,砰砰有声。
白猫反嘴就来咬他,冲着他手指就是一顿啃,微麻微疼,但最后也没破皮。
燕三郎一脸无辜:“干嘛,我表扬的是芊芊。”又不是你。
掰扯不清。猫儿松开牙,给了他一个可视化的大白眼:“看来,风立晚可以继续当他的将军了。”
剿灭得胜王,这么大的功劳足可免掉欺君之罪。风立晚选择在天下人面前公开自己的女子身份,梁王就没有纳她入宫的机会了。
“这跟木铃铛的任务,到底有什么关系?”燕三郎掐指算了算,“看来她回国不久,木铃铛的任务就完成了。”正好是那个时候拿到了奖励的报酬呢。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触发木铃铛的任务的,其实并非是鸳鸯谱的错漏。那么它的触发和结束原因,就更扑朔了。
“管它的,能完成任务就得了,一切功劳归结于我们运气好。经我们插手,原本的因果早就面目全非,未必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