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刘弘感觉就像在梦里被人揍了一顿,头昏脑涨,浑身酸痛。
汉时的酒提纯工艺不够先进,酒精度数并不算太高,口感并不很辛辣;但长年酿造又使其内的米粮发酵极其充分,宿醉后的感觉不亚于喝了后世的精馏白酒。
摇晃着坐起来,就见身旁的王忠已经被门神秦牧取代;刘弘便令秦牧吩咐膳房煮碗醒酒汤过来。
强忍着反胃,将那碗卖相着实恶心的醒酒汤喝下,又躺了片刻,刘弘才觉得舒服了些。
“王忠呢?”
秦牧沉声回答道:“末将辰时入宫,王公便称往少府取剑。”
辰时···
眯着眼扫了眼窗外,刘弘才发现天早已大亮,午时刚过。
狠狠揉了把脸,还没等刘弘站起,背着个木制医箱的曹岩便出现在了寝殿内。
见礼过后,曹岩便来到了刘弘身边,为刘弘轻轻把起了脉。
看着曹岩闭目沉吟的模样,刘弘心中的猜测再度涌上心头:陈平把曹岩安排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若朕所记无差,曹公当为平阳侯次子?”
听闻刘弘装作不经意的试探,曹岩微一睁眼,便继续专心感受起刘弘手腕处的脉搏跳动。
见曹岩不为所动,刘弘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道:“还记得朕年幼时,平阳懿候尚在人世,朕先皇父甚敬之···”
初代平阳侯曹参,亡故于惠帝五年(前190年),谥号“懿”候。
谥法云:温柔圣善曰懿。
即便是在汉初那将星璀璨,人才辈出的时代,曹参的“懿”都算得上是难得的美谥了。
但问题在于,曹参死时,刘弘才不过三岁···
三岁稚童,久不见父母双亲尚还认生,又如何能记住父亲的臣子?
就起身,缓缓向丞相府外走去。
与后世官员有周末一样,汉时的官吏同样有自己的休息日,称为‘休沐’,大致为‘歇息、洗浴’之意。
明天,就是陈平的休沐日。
按照往常的惯例,此时的周勃必然抱着一罐酒,等候在他家客堂之上。
回想起过往的休沐日前夕,周勃那副‘不醉不休’的憨态,陈平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旋即复归平淡。
坐入车厢,示意马夫慢些赶车后,陈平从怀中取出一支柱形细筒。
竹筒端口处的红色泥封已经被破坏,末尾倒插着两根黑色的鸟兽尾羽。
封泥防窥的方法早在战国时便已有之,虽在汉初已经广泛流传到民间,但火漆泥封依旧是官府专用。
鸟兽尾羽,更是只有在涉及边关的军情战报之上才看得到。
羽毛数量从一到三,依次代表着军情的急缓程度;倒插,则表示消息尚不能完全确认。
缓缓取出筒中的布锦,看着上面规整的文字,陈平眉头不由缓缓皱起,旋即望向窗外,哀叹着自语起来。
“绛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布锦缓缓从陈平手中滑落到膝间,折起的布角出隐隐露出其上所文。
——云中守臣尚昧死百拜,谨奏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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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尚成为云中郡守的具体时间不明,只查到一句‘文帝时为云中守’,此时的年龄应该为50-55岁之间,还算符合逻辑,希望大家不要太过于较真。
如果有大佬对相关知识有所涉及,佐吏恭闻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