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深之时,苏异睡梦正鼾,朦胧之中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苏异自小养成了警觉的习惯,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只要稍有异响便会醒来。
苏异起身一看,发现玉衡也已坐直了身子,他的睡榻似乎要离那声音近一些。
苏异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玉衡摇了摇头,又示意苏异过去,二人一同趴在墙上听了起来。
“隔壁是你师父的房间吧?”苏异低声问道。
玉衡点头。
“那为什么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守谙师伯也在呢。”苏异认真听着,又惊奇道,“咦?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不是女人,是女孩,”玉衡纠正道,“是唐英师妹,白日里唐府那个一脸严肃的女孩。”
“哟,师兄你还记得她的声音呀…她总共也就说了不过三句话…不容易不容易,师兄真乃高人也…”苏异不忘调笑道。
“行了行了,玉篱又不在,逗师兄给谁看呢,”玉衡白了苏异一眼,没好气道,又忽然示意苏异噤声,“他们在说什么?唐英师妹的声音太低,听不清。”
“嗯?怎么好像是在哭?”苏异奇怪道。
“她说让你师父救救唐家。”这次说话的是驹铃,他竟也不知何时将头贴到了墙上,和二人一起偷听了起来。
“噫,你怎么也来了?”苏异惊讶道,“你竟听得清他们说话?”
“那个…我听力比较好…”驹铃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将长处发挥在偷听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上。
“我们这般偷听,会不会不大好?”驹铃突然问道。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但是,我们这是关心长辈呢。”苏异漫不经心道。
“师弟言之有理,说不得也只好冒犯一下师父了。”玉衡附和道。
三人显然都不是迂腐之人,嘴上这么说着,耳朵却一点也没离开那墙壁,反而贴得更近了。
“你快继续听听他们在讲什么。”苏异催促道。
驹铃又认真听了起来,只差没将耳朵嵌进墙里了。
过了好一会,驹铃才松开了脑袋,说道:“对面那位师姐说,白天的那帮人又回来了,带了更多的人把唐家围了起来,要…嗯…要来硬的…她和几个府役逃了出来,剩下的人便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异二人这才变得严肃了起来。
“白天的那帮人可谓是来者不善,这次去而复返,莫非真是心有不甘,又集结了人马想要来硬的吗?”玉衡摸着下巴呐呐道。
“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更好动手?”苏异道。
“你们说的那帮人和唐家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要对唐家动手?”驹铃问道。
苏异和玉衡相视一眼,都答不上来。
三人正低声讨论着,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该是一行人启程赶往唐府了。
“我们也去看看。”苏异立马起身穿衣。
“对,瞧瞧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玉衡也连忙收拾起来。
“等…等等我,我也去。”驹铃紧张道。
三人刚出门,却是在走廊里碰到了玉篱。
“师妹你怎么…”玉衡惊讶道。
“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我。”玉篱嬉笑道,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样子。
紧随玉篱之后,又是出现了几个太鄢山玉字辈的弟子。
“大师兄。”几人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玉衡问道,“师叔师伯他们呢?”玉衡心里觉得奇怪,竟没有一位长辈出来管束他们。
“我正睡着呢,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起来想找师父问问,没想到师叔师伯他们全都出去了,”其中一人说道,“每间房我都敲过了,都没人。”
“不错不错,是块干大事的料。”玉篱拍拉拍他的肩膀赞道,这样他们夜行的事便不会被长辈发现了。
太鄢山的长辈,竟倾巢而出了。
唐府,一群黑衣蒙面人将宅子围得水泄不通。直至守诚一行人的到来,才使得唐府和黑衣人形成对峙之势。
“贫道乃太鄢山守诚,”守诚拱手道,“敢问各位可是汲风山来的好汉?”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唐功卓怒道。唐家三番四次遭受侵犯,这次更是带齐家伙欺上门来,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大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干系?你们只需将我们要的东西乖乖交出来,大爷我立马走人,绝无二话。”
黑衣人避而不答的态度却是让守诚颇感疑惑,心里掂量着,刑天锋一伙人尚且对太鄢山有所顾忌,而眼前此人却截然不同。若不是对太鄢山一无所知,那便是有十足的底气了。
“这位好汉莫非是打定主意不把我太鄢山放在眼里了?”守诚还想再尝试一下,若对方能够知难而退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黑衣人首领不为所动,说道:“老道你不用再试探了,你要是不想交出来也行,那便放我这帮兄弟们进去搜上一搜,也让兄弟们回去好交差。否则真动起刀枪来,不伤个两三条人命可是难收场得很。”
“唐家主,依贫道看,不如…”守诚话音未落,那边唐功卓便暴跳如雷,发难道:“你休想!”
说罢,唐功卓抽出了随从递过来的麒麟金背大砍刀,蓄足了力气,便朝那首领挥去。
大战一触即发,那首领见唐功卓先动手,招呼了手下一声,便迎着唐功卓的大刀而上。黑衣人四散而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