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带领太史慈张辽二人分乘三匹快马,直奔东莞郡而去。
为了省事,刘平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上了一身便装。
从外形看,三人不过是一个富家少爷,带着一个账房和一个打手出行。
天阴沉沉的,他们看到东莞郡城池的时候,就见有上百人守在路边,翘首往他们这边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些人岁数都不小,一个个穿着体面,有的身后还有小厮丫鬟伺候。
太史慈在马上悄声笑道:“主人,这大约是本地乡绅前来迎接您这个郡守的吧,要不要跟他们见个面,说不定还有礼物相赠呢。”
刘平仔细瞧了瞧,太史慈判断的还真差不多。
哪个地方都有乡绅宿老,若是郡守前来,他们当然第一个前来迎接拜见。
“算了,不稀罕,走吧。”在刘平看来,东莞这么个穷郡,乡绅自然也穷。
更何况乡绅的粮食也应该被守将烧光了,都是一帮难民而已,能给送什么他看得上眼的礼物?
众乡绅看了看刘平三人,似乎觉得不像,又开始翘首西望。
刘平一抖缰绳,疾驰而过。
城门口百姓出入需要军兵检查,刘平也懒得亮明身份,被检查过之后,顺利进城。
一般郡城都有两座官署,一处为守备将军的,主要管军,另一处为郡守官署,主要管民。
夏侯渊此时就住在原来的守备将军府里。
打听过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
一经通传,不过盏茶工夫,夏侯渊便哈哈笑着迎了出来:“平儿,你可来了,自从你被任命为东莞郡守的消息传出来后,那帮乡绅一天过来问好几次,都快烦死我了。”
按照辈分,他是叔叔辈,但按照官职,两人一个管军一个管民却是平级的,所以夏侯渊礼数很周全。
“见过叔父,”刘平规规矩矩的行礼。
他跟夏侯渊打交道并不多,只知道这是个勇猛刚直的武将,他的侄女后来还是张飞的老婆。
夏侯渊知道曹操已经招刘平为婿,显得异常亲热:“好,好,快随我进府,我已为你准备下接风酒宴。
看你这身打扮,怪不得乡绅没有接到你。
你既然来了,以后这发放粮食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我专心致志布置城防。”
此前没有郡守,发放粮食这种政事都是夏侯渊来干的。
他和他的手下都是赳赳武夫,做这种事情比让他上战场都难。
不过刘平也没什么处理政事的经验,他以前做任城郡守都是做甩手掌柜的,韩浩那人虽然打仗不怎么样,处理起政事来却是一把好手。
至少刘平没操过心。
酒足饭饱之后,夏侯渊派人把刘平送到他的官署。
这里原来的郡守曹操进城之后已经杀了,空荡荡的院落没什么人。
刘平不胜酒力,脑袋有些发懵,找到卧房倒头就睡。
太史慈和张辽轮番护卫在门口。
这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洗漱过后,就听张辽在门口道:“主人,府门外跪了许多乡绅宿老,连同百姓得有上千人,把整条路都堵了,都嚷嚷着要见主人。”
刘平颇感纳闷,乡绅宿老迎接自己还可以理解,他们是为了获取权利,百姓跪在门前做什么?
“把领头的叫进几个来问问。”
“诺!”
张辽打开门叫人,结果竟然一下涌进来上百人。
看这帮人手里拿着各种东西,似乎都是礼品,甚至还有两人抬进来一口硕大的箱子。
看这帮人又没什么恶意,张辽又不能动手,最后太史慈强行把大门关上,才阻住汹涌而入的人流。
领头的一个白须老者冲刘平深施一礼道:“原来您便是刘府君,昨日小老儿有眼无珠,竟然未曾识得,恕罪恕罪。”
刘平点点头笑道:“无妨无妨,老丈不知找我何事?”
那老者带头,上百人全都跪到了地下。
老者颤巍巍的老泪纵横道:“府君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听闻兖州之主要将我等全部迁至千里之外的许县,这可是要我们的命啊。
小老儿姓秦,我秦氏自太祖开国便定居于此,距今已近四百年了,祖宗坟茔皆安置于此,我等若远迁如何祭祀祖先?
不祭祀祖先,与畜生何异?
小老儿今年已七十有六,命不久矣,能不能活着到许县还难说,即使到了,百年之后,如何埋入祖坟呐……”
秦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
他大约是本地头号乡绅,他这么一哭,所有人全都跪在刘平跟前,哭声震天。
刘平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曹操要迁徙百姓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帮人是来求自己不要搬迁的。
其实国朝百姓自古以来就安土重迁,正如秦老者所说,祭祀祖先是一方面,每个人都想着叶落归根,死后埋入祖坟,享受后世子孙祭祀。
还有就是那些乡绅们,他们手里都有大片的土地,粮食虽然被烧光了,但只要开春耕种,到秋收就又有了,若是搬走,土地怎么办?
即使没有土地的,破家值万贯,总不能全部打包带走。
虽然东莞郡多山,土地贫瘠,但却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所谓人离乡贱,谁也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
于是他们打听到郡守即将上任的消息,便集体前来请愿。
当然,能进来的都是家境富足的乡绅宿老,如今他们手里都握有形形色色的礼物。
有一副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