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都的西门外十余里处,有一条笔直的道路向西北方延伸,一直消失在天边的尽头。道路上稀稀落落的已有不少荒草,显示出这条道路平时很少有人行走。这条路便是冯宇早年所修筑的驰道,它的尽头便是梁国驻守丹口大坝的丹江口大营。
此时,道路两边的鸟雀突然呼啦啦向空中窜去,接着便能听到马蹄的奔踏之声,还有车轮辘辘的声响。不一会,战骑和马车便从道路上呼啸而过,庞大的队列走了一个时辰也没见走完。这是被冯宇提前调往宛都的梁军,由轻重骑兵,长弓战车,车载步卒组成,分别属于华雄军团和徐荣军团。不多时,他们的先头部队便抵达了宛都城下,按照冯宇此前的吩咐,在宛城西门排列起军阵,准备攻城…
在华雄徐荣抵达宛都前半个时辰,从来自方城方向的土路上,同样是尘土飞扬,马嘶人喊,一片喧腾。
魏国曹仁带着五千虎豹精骑也向宛都赶来。不一会便抵达宛城东门。曹仁策马在城门下兜转着,对着城头高声喊道:“速速开城门,我等是魏国军对,奉诏前来护卫王都。”
实际上,曹仁按照郭嘉与曹操的计略,早就带着五千虎豹铁骑赶到宛城东二十余里的一个山寨,秘密监视着宛城的一举一动。这山寨是两周前,魏军以剿匪名义从一伙山贼手中夺占的。
今日宛城中发生的惊天变故,很快传遍了全城,伏于城中的魏国细作迅速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到城外。这件事大大出乎曹仁意料之外,因为连郭嘉和曹操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自然也没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办。
心急如焚的曹仁左思右想,认为现在也来不及向千里之外的曹操请示了,但是若将天子刘协弄到魏国境内,总是不会错的,怎么都是大功一件,至少不会有过。于是他立刻点起兵马,向宛城直接杀奔过来。
此时宛城城中的汉军也因百官被禁,天子被掳,已是不知所措。他们唯一做的就是四门紧闭,将宫城牢牢的围住,连找个进宫谈判的合适人选都找不到。
城头汉军兵士见曹仁在城下叫城,同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面相觑。曹仁急的高声吼叫道:“某是奉密诏前来救驾的!尔等若再是迟疑耽搁,让天子有个三长两短,尔等都将是弥天大罪!”
一名叫董旭的将官已得到消息,匆匆向东门城头跑来。董旭二十出头,只是个御林军中的四品校尉,但当下已是全城御林军未被困在宫中的将官中,官阶最高者。他也是皇妃董妃之弟,他的父亲董承和几个年长兄长皆是朝中重臣。
如今天子,他的父亲兄长都被困于宫内大殿之中,他却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听到东门有兵马自称是奉密诏而来的魏军,立刻飞也似的赶了过来。
董旭探出头来,说道:“来者何人?”
“某乃魏国前将军曹仁是也,因有反贼试图兴兵攻袭宛都,天子特发密诏,令魏王遣兵前来宛城守护王都和宫城的安危。某奉魏王之令,带兵来此,请城头上的小将军速速打开城门,放我进城!”
董旭一拍大腿道:“原来天子早有防备,可惜了,可惜还是让贼人得手了!”
曹仁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什么?天子已被贼人所害!快快开门,遣人出来引我等去追贼!”
董旭又答道:“天子还没遇害。但却被贼人冯宇所掳,现在困于宫中…”
城下的曹仁又吼叫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击贼!”
“哎,…”董旭刚要吩咐兵士们打开城门,突然又想到什么,又对曹仁说道:“曹将军,既然汝是奉天子密诏而来,能否将密诏给予某一观?”
曹仁又吼道:“这密诏就是密使来传的一个口信,没有书信,更没有玉玺印信。怎么给你看?”
听曹仁这般说,董旭一下子又迟疑了,他嘀嘀咕咕的说道:“这…这可让某为难了…”。曹仁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偷偷将弓箭取在手里,若董旭拒绝开门,他就要袭杀董旭,乘势强攻宛城。
不料此时,城头一名汉军令兵慌慌张张的跑到董旭跟前报道:“启禀九门校尉,梁军…大批梁军出现在西门,并摆下阵势。看样子是要攻城了。”
“啊!”董旭大惊失色之下,不再犹豫,立刻吩咐左右道:“快,打开东城门,放曹将军入城,某要与他商议如何破贼!”
不一会,宛城的东门大开,吊桥放下。曹仁二话不说,策马飞驰入城,五千虎豹骑如同夏日奔雷般滚滚涌入城中。
曹仁连马都没下,听了董旭对形势的简单介绍后,就带兵向皇宫冲去。董旭在背后叫道:“曹将军攻破大殿杀贼时,切记要注意天子的安危。”
面对现在如此复杂,远超郭嘉曹操预想到的情形,曹仁自然是不可能拿出自己的主意。但他却吃定一条,就是无论什么样的情形,将天子劫出宛都,完成曹操交给他的任务就算成功。
五千虎豹骑,加上之前围困宫城的汉军御林军,顷刻间就将宛城大街小巷挤了个水泄不通。
来到宫城广场上的曹仁眯眼一看,那大殿的大门已被梁军封死,大门后应该是用桌椅之内堵上了。
他对董旭吩咐说:“让你的人用大槌彻底摧毁大殿的前门,而后某用虎豹骑冲入宫城。这天底下,没有步卒能挡住我魏国的赫赫铁骑,能穿透他们重甲的箭矢也很少见。”
董旭连忙点头称是,他又侧目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