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咻咻的破空之声,箭矢从江面上呼啸而过。江水之中不时传来惨叫之声。梁军艨艟的残骸和梁军兵士尸体,在江面上随处可见,顺流向下游飘去。
后方少部分幸存的船只不再前行,而是冒着箭雨抛锚在河道中,开始救援那些落水的梁军兵士。还好,这些内河水师战船上配置的是专业水手水兵。他们精通水性,大多数人单靠泅水也能游回不远处的襄阳。
襄阳城头的典青见如此景象,只好放弃了在沔水水道上狙击临江军的打算。不到半个时辰,三道浮桥便在江面上搭建完毕。早就整装待发的临江军如同三道洪流般涌向江对岸的襄阳城下。
典青默默的估算着敌军的兵力,结果过桥的临江军用一个多时辰才全部渡过沔水。这让典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看来,前来攻打襄阳的临江军兵马,光战兵就应有一万五千余人。接近襄阳城中守军兵力的四倍。典青不知道的是,刘备不仅仅是带来的兵力众多。而且全是临江国最为精锐的兵卒--刘备看家底的五千白耳军老卒也全投入到其中。
不过典青也就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毕竟当年,他仅仅靠七十余名斥候,就在襄阳坞堡中顶住对荆州两三千兵马的猛攻,坚守坞堡长达月余的时间。
现在典青手上有一个兵种齐全的整编正规军团,襄阳城楼上的守城器具也是一应俱全。还有全城数万平民能协助守城。他就立在城头的梁军兵士们立即或伏在垛墙之后,或立起大盾,蹲伏在盾牌之后。他们的耳中只听到大石击中城墙所发出的沉闷撞击声,弩枪射入城墙的脆响,还有普通箭矢破空而来的咻咻之声,以及钻入盾牌的蓬蓬声。
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碰巧砸中了一架城头的弩炮。顷刻间就将后者轰散了架。伏在一个垛墙后的典青吼道:“快将弩炮撤到城墙后面!”
他的话音未落,就已有梁军兵士顶着箭雨将弩炮向后撤去。
原来这些弩炮事先就安排了“后路”。在每具弩炮的后方,都有一个木制的升降台。通过滑轮绳索,这个木制平台可以上下升降。
只要将弩炮退到这个平台上,城墙下的兵士再转动绞盘,便能将弩炮隐藏到城墙后方,而且高度可调。如此这些弩炮也能如同兵士一样躲在敌兵的抛射盲区。同时,还能用曲线抛射对逼近城墙的敌兵进行杀伤。
典青突然从身边亲兵手中接过一个盾牌,顶在头上,半蹲着向城下移去,到了梯道上开始飞奔起来。他当然不是畏战逃跑,而是另有行动。那些适才在城头对外弓射的长弓手,部分也和他一样,陆续向城下转移。
临江军军阵中,二十名兵士一组,正齐拽投石车的绳索,要将一个小南瓜大小的石块抛投出去。还没等头目下口令,其中一人就拽着绳子瘫软下去。紧接着在惨叫声中,又是五六个人以不同姿态倒在地上,相同的是他们胸口或脑袋上都插着一支粗大的箭矢。一下被射杀六七个人,这石块是不可能在被抛投到城头了。
剩余的人胆颤心惊的向城头望去,却一个个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城头没什么东西将他们吓成这样,但是空中却漂浮起十几个庞然大物。那是梁军特有的热气球飞艇。飞艇下的吊篮里搭载着梁军长弓手,当然也包括典青和他的令兵。
重箭再次被长弓手一发发射出,专射那些投石车和床弩的操作手。那些临江国兵士在操作投石车和床弩过程中无法用橹盾严密掩护。被梁军长弓手如同靶场射靶般,居高临下,一箭一个射杀在当场。
当这些操作投石车,床弩的临江兵士们被射杀近半时,他们的士气彻底崩溃。残存的人不顾将官的喝骂,纷纷丢弃这些攻城器械,向后方逃窜而去。
阵后督战的刘备阴沉着脸,冷哼一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