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宛城西门外。双方军阵激烈厮杀片刻钟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敲起了退兵的锣声。
典韦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又听闻从宛城中败逃出来的梁兵说魏军有八九千人之多,误以为除了城外的五千排兵布阵对战的魏军,城中还有大量魏军。如此情况下,自己已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攻占宛城了,那就没有必要白白消耗牺牲自己的兵士。
于禁则是看自己骑兵虽然占据上风,但魏军的中央防线已然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对方击溃。而且他已经发现梁军兵力远不如他想象的多,根本不可能将宛城围困起来。于是他也下令鸣锣收兵,准备退入宛城中据城防守。
在骤然而起的锣声中,两军本交错贴在一起的盾墙兵线豁然分开,缓缓的向后一步步退去。退却时,双方还时不时的用弓弩,弹弓等武器相互攻击。两翼的骑兵也是经过最后一次错马交锋后,不再兜转马头回身冲杀,而是直接奔回本方后方。片刻后,两军基本又恢复到初始状态。
残阳如血,地面上随处可见双方兵士以及战马的尸骸,断肢和头颅。梁军已调头向西折返,魏军也退入宛城之中。
宛城西面五里处,典韦吁的一声勒住马缰吩咐道:“全军调头,向新野急行。另外令轻骑营带上够数日食用的干粮,悄悄折返宛城,以不断袭扰之策,阻止魏军修复城墙。”
典韦的打算很简单,既然宛城夺不回来。那不如去支援他的弟弟典青,至少要将新野保住。待筑阳或襄阳的援军来后,再合兵一路去收复宛城。他适才已让斥候查探到,宛城的另一面城墙已坍塌了近败仗,只要自己派支轻骑不断袭扰,就能阻止魏军将城墙修复起来。如此一来,也方便梁军日后收复宛城。
……
夜幕再次降临,宛城的东门依旧被各种引火之物点燃的篝火照的灯火通明,许多魏军兵士肩挑背扛,挥锹抡镐的忙碌着。
原来于禁已严令魏军以最快速度将城墙修补完好。但是这谈何容易,整个倒塌的城墙长达两百步左右。魏军只有五千不到的兵卒,想要将其修补的完好如初,即使全军动员,也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而且这还是在五千人精力充沛,任劳任怨,没有任何外界骚扰的理想情况下。
这五千魏军兵士刚刚打完一场打仗,正疲劳不堪的时候,现在又连轴要他们干重活。另外他们都是战兵,平时就没干过什么苦役,那本都是劳役民夫或者屯垦役卒做的事。所以此时,这些兵士一边不情愿的干着活,一边嘴中叽叽歪歪的发着牢骚。
嘈杂的工地上,几名魏军兵士突然停顿了工作,旁边监工的军侯吼叫道:“别磨蹭偷懒,快干活。这是上面的军令,你们不干难道让老子干啊!”
其中一名兵士哆嗦着嘴唇道:“不是,军侯,汝听,远处好像有动静。”那军侯此时才发觉远方传来了大批马匹奔腾的马蹄之声,他甚至能感觉到大地在微微发颤。
魏军兵士们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是梁军!梁军又来了!”,“快拿武器!”,“快去喊援兵,喊骑兵来支援…”,“来不及了,快跑!”
铺天盖地的乱箭已向他们攒射而来,这些魏军兵士因为干活,大多人袒胸露腹,光个膀子,最多穿个汗衫。箭矢射中他们后,毫不费力的贯入了他们的身躯,顿时数以百计的人倒在城墙豁口的废墟上。梁军轻骑飞羽在豁口外数十仗处来回奔驰,箭矢一刻不停的飞射而来。
一名魏军兵士卧在乱砖碎石之间一动也不敢动,他亲眼看见附近两名同伴企图溜回城中,稍微一抬身便被乱箭射成刺猬。他猛的听到耳边传来急切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突然恐惧起来,想起身时已经晚了,一个巨大的马蹄踩在了他的后背心上…
数百梁军轻羽飞骑似乎要突入城中,有的战骑都已冲上废墟,幸亏于禁亲自率领的千余虎豹骑赶到,将他们驱赶而去。但是梁军这次突袭已造成了三四百魏兵的伤亡,更重要的是在其余魏兵心中投下恐惧的阴影。
不得已,于禁只好抽调步骑,分成几股,轮班守护修补城墙的工地。如此一来,真正修补城墙的人力又将大大减少,工期只能拖延的更长。即使如此,整整一夜的时间,梁军轻骑还是三翻五次前来袭扰,虽然次次都被值守的虎豹骑驱散,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亡。但总归让劳作的魏兵提心吊胆。
到了快黎明时分,工地附近值守的魏军又听到了嘈杂的马蹄声。为首负责指挥的都尉叫骂起来:“狗日的梁军,折腾一宿了,还不安生。兄弟们准备,这次要给他们点教训。弓弩手准备…”
当宛城东门出现重重叠叠的黑影时,那都尉一声令下,箭矢便如瓢泼大雨般向对方射去。那都尉憋着一肚子骑,急于想杀几个梁兵以泄心头之恨,已率领着虎豹骑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向对方扑去。
对方不少人被乱箭射落马下,又看见虎豹骑袭来,如常一样调转马头就要逃跑。不同的是这次逃窜之前还呼号乱叫了一阵,只是因为隔的还远且逆风,都尉没听清他们说什么。等他追上前去,用骑枪将两人刺落马下后,才发觉事情似乎不对。此时已有人怒喝道:“妈的,眼都瞎了,是自己人,老子是李典!”
那都尉连忙高喝要手下住手,前方那些如惊弓之鸟奔逃的人也都陆续停了下来。
原来李典带着三千步骑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