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见司马懿为夏侯惇开脱,也就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他向司马懿拱手说道:“大将军,那我等现该当如何?”
司马懿对众将微微一笑道:“本帅倒是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司马懿当下虽然还是太师,但却已被曹丕加封为大将军,在军中,他还是限定各部将领以大将军称呼他。
曹休在也旁抱拳道:“禀大将军,末将认为,可以以我军的兵力绝对优势,在某一天的拂晓凌晨,全军对卧蚕岗展开突袭。定能在梁军猝不及防之下,一战而胜。”
司马懿摇头道:“冯宇比兔子还机警告,对这种人突袭怕是不仅没用,反而会着了他的道。况且,本帅观他扎下营寨后,就开始日夜在卧蚕岗上构筑工事壁垒。梁军背靠此岗,我们很难发挥出兵力优势的长处。而且对方屯于高岗之上的兵马,有弩炮,矛枪,盾牌弹丸。我们的长枪兵会很容易被他们轰射开缺口,虎豹骑则会被他们的长弓逐一射杀。所以我们也无法将他们团团困在岗上。相反若真这样做,对方可以凭借土岗固垒先对我军大量杀伤,而后再冲杀而出。那时我们的几十万大军必定全溃!”
司马懿寥寥几语就将战事推演一遍,并且肯定的得出魏军将全军覆没的结论,让在场的魏将无不动容。
现场经过几息短暂的静默,邓艾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帐中的沙盘前,用一根枝条比划着说道:“大将军请看,这卧蚕岗距离黄河河岸的白马渡还有二十里上下的距离,我军可以出一支战骑突袭白马渡。夺占梁军渡口,并且焚烧梁军在黄河上搭建的所有浮桥。如此一来,便斩断梁军粮道…”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马懿打断道:“此计对其他人,其他军队可能有用。对梁军,尤其是对冯宇亲自指挥的梁军断无作用。本帅深研过冯宇从筑阳侯起到今时今日的所有战例。为了获得这些战例的第一手资料,本帅可是耗费了大量钱银。从这些战例可以看出,冯宇做战最重粮草补给的运输,其次看重斥候侦查,布置明卡暗哨。所以,他既然敢将大军推进到卧蚕岗以北,他就必然是做了防备。士载别忘了,梁军可是拥有长弓战车这一能在平原上克制我们虎豹骑的利器。本帅断定,我们要出奇兵偷袭梁军渡口,很大可能反遭他们的长弓战车群的围歼。”
此时,夏侯惇却是耐不住性子了,两手一摊道:“太师…哦,大将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大将军认为我们这二十五万大军该当如何对付梁军?难道在这干等不成?”
司马懿冷冷一笑道:“元让将军说对了,就是一个等字。冯宇既然这么快渡过黄河,说明他已耐不住性子。只要再将时间拖一拖,他必定会因为焦虑而举措失当,那时我们便有可乘之机。总之,因为他想速战速决,他就必须在本帅布置好的地盘上来决战!”
见司马懿如此说,众人顿时沉默下来。见没人说话,司马懿便道:“本帅布置诸将任务,夏侯惇听令!”
“末将在!”
“令汝率本部虎豹骑,巡弋周遭,游击敌军辎重人马,挠掠敌军孤悬在外的小型据点。”
“末将领命!”…
“曹休听令!”
“末将在!”
“令汝领本部战骑,只待随身干粮,伺机南渡黄河,在梁军占据的区域内进行随机挠掠。干粮用完一半即行返回!”
“末将领命!”
“曹纯听令!”
“末将在!”…
最后司马懿说道:“其余各将坚守各自营垒,高度戒备,保持随时出击之态!若诸将无事再议,现在便各自退去,各尽其职!”
众人齐齐的一声“诺!”便先后从营帐中退了出来。夏侯惇出了中军大帐,正要返回自己的营寨,却被曹休拉了一把。曹休口中说道:“元让兄留步!”
夏侯惇诧异道:“文烈兄何事。”
曹休压低声音道:“适才,我认为邓艾那小子说的有理。卧蚕岗到白马渡这一段必定是梁军防御薄弱的痛脚。汝想想,梁军就五万兵马,卧蚕港至白马渡之间宽约二十里,长三十里,梁军能派出多少游骑来巡弋警戒这个区间。我们若能烧了梁军运粮的渡口和浮桥,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听了此话,夏侯惇有点惊慌道:“这…可无大将军军令,擅自出击,岂不是违反军令?”
曹休道:“所以某才找汝啊。汝想想,汝和汝部被安排的职责是什么?”
“巡弋周遭,游击敌军辎重人马,挠掠敌军孤悬在外的小型据点等。”
曹休一拍大腿道:“这不就结了。”
“可那白马渡是梁军渡口,粮草转运之所,不是什么小型据点。”
曹休皱眉道:“汝还真是个老实人。汝发现一支小股梁军运粮队,便追击他们。结果不知不觉追击到白马渡,顺势将白马渡的敌军守军一举歼灭,难道不行吗?”
夏侯惇还在犹豫着:“可某这几千虎豹骑真能攻下白马渡?”
曹休哈哈笑道:“不还有某在吗?某奉命南渡黄河挠掠梁军后方,正好与追击梁军辎重的汝部相遇,然后配合友军追击梁军,结果我们一举攻克白马渡。”
在曹休极力劝说鼓励下,夏侯惇终于答应了曹休的这个计划。
……
黄河北岸,一条通往卧蚕岗的五尺宽土路上,百余乘辎重车正辘辘而行。护送这些粮草辎重的是上千的梁军辎重兵,此外还有一队百余骑的重装骑兵在两列护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