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飞的底格里斯河河畔,大批身着赭衣黑甲的梁军兵士排成各种队形等待着渡河。前方的梁军军阵已陆续通过了一座石桥。
其中包括了冯宇和部分梁将。多嘴的魏延又开口发表他的高见,用马鞭斜指着底格里斯河说道:“这萨珊人真是蠢的可以,这么好一条天险不用,还专门留着这个石桥让我们轻易渡过了这条大河。”
众将和冯宇都听了他的话都呵呵笑了起来。在开始渡河前,众人和魏延有同样的想法,不少人怀疑萨珊军留着的这个石桥藏了什么陷阱。梁军派出斥候,将桥上桥下,水中岸上,乃至河对面十余里范围内侦查了个遍,确实找不出什么异常之处方才放心大胆的催动大军渡河。
冯宇收起笑容后又淡然说道:“看来,这场战争要比我们预想的更快结束。”
魏延的脑子确实转的快,听冯宇一说便知其意,接过话道:“圣上意思是,萨珊军准备集结兵力与我们决战,所以根本没再打算在路上阻截我们?”
“没错,而且阿尔达希尔必然是集结了绝对优势兵力。所以他才有这个信心摆出架势与我们决一死战。”
赵云此时却开口疑问道:“可圣上,臣还是有一点不明,他是怎么知道圣上会愿意与他定好的战场上决战的?”
冯宇摇摇头的道:“这个朕现在也不清楚,得弄清他们到底在何处摆下阵势后才能弄清阿尔达希尔的意图。”
他说到此处话音一顿,以严肃的语气吩咐道:“赵云,魏延,派出你们麾下所有最精锐的斥候,向泰西封方向进行纵深侦查,主要探查他们在何处集结了重兵…”
冯宇话还未说完,队列前方就传来阵阵喧哗之声。片刻后,几名骑兵押解着一名五花大绑的萨珊人来到冯宇面前,为首的将领下马单膝跪地叩报道:“启禀陛下,前锋兵士们抓了个奸细。此人还会汉话,他自称是来传战书的使者。”
冯宇嘴角勾出一丝笑容道:“既然是使者,就给他松绑,朕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来人被松绑并被告知了冯宇身份后,不卑不亢的拍拍衣衫上的尘土,对冯宇一拜道:“大梁皇帝在上,我萨珊万王之王阿尔达希尔陛下遣我来向你下战书一封。如今阿尔达希尔陛下已在高加米拉集结起百万之兵,约大梁皇帝在此一战决雌雄,一战定输赢。不过,阿尔达希尔还是给了贵国一个寻求和平的机会,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空着手退出萨珊国境,阿尔达希尔陛下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完,他看了旁边那名梁军将官一眼。对方连忙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冯宇道:“圣上,这便是从此人身上搜到的书信。”
冯宇抖开书信,发现上面竟然也书写的是汉语,只是那字体歪歪扭扭,语法也颇显生硬,显然是汉语不那么精通之人所写。但大体意思还是能看明白的,确实如这使者所说阿尔达希尔邀请冯宇在高加米拉决战。信笺中甚至还附送上地图一张,清晰的标出了高加米拉所在。
冯宇淡然冷笑一声,对那使者道:“我们这么多人,走这么远,怎么可能空手而回。回去向汝的君主复命,朕接下了这战书,不日便会率领大军在高加米拉与贵国一战!”
待那使者走后,魏延急急的说道:“陛下,难道我们真要如他们所愿在那个高什么拉进行决战?在敌方预设的战场上与之决战可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我们的兵力与其号称的百万大军相比那是处于绝对劣势。”
冯宇勒住马匹回应道:“他们不是号称百万大军,而是按他们的人口来算,是真可能集结起百万大军,以逸待劳的等着我们。但朕还是必须接受他们的挑战,没有其余可以选择条件。”
说完这话,他已跳下马匹,在路边将地图展开,众将也围拢了过来。冯宇指着地图上的高加米拉对众人说道:“你们看,高加米拉在泰西封西北方向,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他们的百万大军连营可以延绵百里,封住我们向西进发的方向,而如果我们向东进发,便会为泰西封这座坚城所阻碍,向南便会遇到幼发拉底河,萨珊军必然会在河对岸布置成千上万的游骑阻我渡河。所以不管我们往哪走,都会顿兵不前至少几天时间。
这个几天时间,足够萨珊的百万大军横扫而来,我们还是得与之一战。而且更加不利,因为还要面对可能从泰西封城中涌出的敌兵夹击。更糟糕的是,我们真这样做了,他们从百万大军中随便抽调部分军队便能重新夺占或封锁住扎山隘口,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一个必须与他们决战的理由是,我们的补给线太长了,支撑不了与他们持久周旋。换句话说,与他们速速决战也是朕的意愿。遥想当年,马其顿王亚历山大主动往大流士布好的大阵上撞也是这个理由。”
听了冯宇这番言论,众将心中豁然开朗。冯宇又对照着地图一一布置起军令。
……
泰西封西北方向数十里处的高加米拉,耸立起一座又一座新扎的营寨。阿尔达希尔策马在原野上狂奔,再一次勘察着地形,心中推演着未来决战的场景。
高加米拉是片方圆百里的盐碱地大戈壁,所以不适合耕种,地表非常平坦且植被也异常的稀疏。如此就非常适合双方阵战,尤其是适合兵力占绝对优势的一方。
当然,早已领教到梁军长弓战车厉害的萨珊军绝不会在自己的主场上给梁军发挥优势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