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次睡到凌晨三、四点钟,易青醒了。慢慢的坐了起来感觉了一下,只是有点头重脚轻,不过人家都说茅台酒醉后不上头,酒醒不头疼,还真有点道理。
易青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自己是在杨娴儿家里,晚上那顿饭吃的真是酣畅淋漓。
喧闹热烈之后的沉静格外的引人幽思,易青觉得自己好象睡不着了。
他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窗外松涛阵阵,竹籁虫声。易青静静的站着,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年之前天天为高考发愁的时候,怎会想到今天自己会在一个国家高级将领的家里跟他一起大吃大喝,还醉倒在人家客房里。
短短一年光阴,自己从当初那个为了逃避数学高考而北上拼搏的懵懂小子变成了电影学院的导演系状元。
自己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冲动,以一己之好恶定人之是非的傻小子了,罗纲的事和今天杨首长的事似乎教会了他如何客观的去看待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
现实生活毕竟不是以前在网上看的那些yy,很难想象会有绝对的好人或者绝对的坏人。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只是为了各自不同的立场,为了达到实现的目的和yù_wàng在奋斗着。
而我,应该去走一条怎样的路呢?学生时代最大的目标只是高考,现在目标达到了,前途竟是一片茫然,真羡慕依依,至少她知道自己热爱什幺,想要达到什幺……
许多男人似乎都是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的。
易青想着想着,又有些困倦了,他和衣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再睡去。
……
清早,易青隐隐听见杨仲的声音似乎是在向杨首长父女俩辞行。
易青赶紧整理好衣服跑下来,跟杨仲告别。
杨仲抱住他结结实实的捶了几下,道:“好了,等我下次探亲假回来找你喝酒。”
杨首长道:“行啦,别婆婆妈妈的,易青过来吃早饭。”
易青依依不舍的目送杨仲出了院门,到北京以后,杨仲是他交得个性情相投的哥们儿,不知道再见把臂同饮是在何年何月。
罗纲和杨娴儿赶紧帮着炊事员把早饭摆好,对易青道:“我们得抓紧点儿,不然赶不上这周场电影了。”
这个月全是电影节的安排,电影学院的学生主要是看电影、写跟自己本专业有关的评论,然后再上一点文化课。
易青点点头,跟杨首长问了早上好,坐到杨娴儿旁边。
杨首长的胃口还是一贯的好,喝了两大碗小米粥,还吃了两个大花卷。
易青昨晚却吃的有点儿伤食,他只喝了一碗粥,吃了点酱菜红肠。就想起手机一晚上没开,不知道依依她们有没有找他。
他掏出手机按了开机,屏幕一亮,一连几条短信跳了上来,只有一条是依依的,叫他早点睡。其他几条全是孙茹发来的,语气不善。
最后一条是这样的:“你们倒好,跑去躲逍遥,我一个人在这里受气!赶紧回来,出事情了。居然敢关机,你今天别让我碰到!”
易青苦笑了一下,把手机拿给杨娴儿看。这个孙大小姐,颠三倒四的又叫他回来又不能让她看到。
杨娴儿看了,疑惑的道:“能有什幺事?难道是比赛的事出什幺问题了?”
罗纲把碗一放,道:“我们快走!”
易青也觉得不对,道:“今天上午要发布美术比赛的题目,不知道会有什幺事。”
三人跟杨首长说了一声,出门坐上昨天来时的车子。一路向电影学院而去。
……
赶到学校的时候,礼堂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时间还有差不多还有一个钟头才开始。
易青刚要拿出手机来打给孙茹,忽然抬头看见孙茹跟着几个学生会的干部,有文学系有管理系的,还有他们导演班的一群学生,一边激烈的争论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易青认得跟孙茹吵做一团的那个女生是文学系大三的活跃分子,也是电影学院学报的学生主编。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应该不顾大局,把这种文章发出来!”孙茹看样子是动了真气了。
“人家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我有什幺理由拒绝不发人家的稿子;再说她写的没有道理吗?人家写的都对!讳疾忌医的结果只是病入膏肓!”
“一个日本人,在中日比赛期间写这种文章,是什幺居心你看不出来吗?你还去迎合她?”孙茹眼睛都红了。
“算了,跟你没什幺好说的。我觉得我没做错什幺,而且,你应该把人家的文章好好拿去看一看!我们只坚持真理,不管她是谁说的,更不管她是哪国人。”
那女生说完,直接转了个方向,向她自己系里同学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孙茹手里捏着一份当期的电影学院学报杂志,看见了易青他们,一脸气恼的走了过来,把杂志往易青怀里一摔,坐下不说话了。
易青拿起杂志一看,有一页高高的折起一个角,他和杨娴儿对看了一眼,一起坐下来,翻开那一页——
文章标题是“谁在侵略”?下面一个破折号,写着“并答北大电影社各位同学们”;最显眼的是作者名上写着,“(日)前田芝子”。
易青一怔,问孙茹道:“日本人?我们学校的?”
“留学生部的。”孙茹冷笑道:“看看吧,受教育啊!”
易青定了定神,认真的看了起来。
作为一个日本人,这个前田芝子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