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春天,好天气只能说是天赐的,烟雨江南在文人墨客的嘴里那就是江南最美的模样,但在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这,这要命的雨真的顶烦人。
今天宋北云没再出门,雨下太大,干什么都不方便,除了躲在屋里用炭火烤几个鸡蛋吃吃之外,恐怕睡觉是最让人舒坦的事了。
至于余少爷的事,着急的不该是他,让他就这么吊着,就像生,让他抓耳挠腮去吧。
外头的门响动几声,阿俏撑着油纸伞走了进来,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她见到宋北云又是这样不修边幅的坐在炉子边百无聊赖的烤鸡蛋,心里的火气就开始往上冒。
“让你读些书就这样难吗?”阿俏噘着嘴,气呼呼的说道:“亏我还以为你在苦读,给你带了些吃食来,可你……”
她说着说着就委屈的红了眼眶,宋北云连忙上前想要安抚,但却被阿俏甩开了手:“今日早些时候爹爹又在说了,我该到出嫁的年纪了,已经琢磨着找人说媒了。你若还是这样,你让我可怎么办?”
宋北云坐在那,看着炉子边上敲开了一个口子的鸡蛋滋滋作响,半晌没放个屁出来。
“你说话啊!”
“你爹非要我中个状元?那玩意太难了,你看玉生哥,多少年了还是个童生。”
阿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坐在宋北云身边,低着头也不说话了,只是看上去的确是伤心了。
“那……要不我先去考个功名?”
听到宋北云口出狂言,阿俏起身一把揪住了宋北云的耳朵:“宋北云!你哪来这些银子?我说过多少次,不可作奸犯科,你到底还是去干了坏事是吧?”
“哎哟哟哟哟哟……”宋北云歪着头被生生给拎了起来:“松开松开,这事是有缘由的,我跟你说就是了。”
“你若是敢骗我,我这就把自己给嫁出去!”
“姑奶奶……我哪敢骗您啊,十里八项谁不知你阿俏是出了名的聪明女娃。”
宋北云把玉生被打,自己要去讨个公道的事还有昨天做局赢了余少爷一笔的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阿俏,一点隐瞒没有,甚至连自己心底的那些小考虑都说了出来。
怎么说呢,就像阿俏对宋北云毫无保留一样,宋北云也对阿俏没什么保留,当年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还变成了个七岁的小乞丐差点就被野狗吃了的时候,正是小不点阿俏把他从野狗嘴下给抢了回来。如果说连阿俏都不能信的话,那他在这世上已经没人可信了。
“原来如此,这人可恨!”阿俏本就是一副女侠心肠,听到玉生被打之后起身,红着脸踢了一脚宋北云,捂着嘴提着伞发出几声呜呜呜的奇怪声音就跑了出去。
“记得把银子给你爹。”宋北云整理好衣裤走到门口,看着远处不停往外吐口水的阿俏:“路上别掉了。”
阿俏嗔怪的回头看他一眼,在雨中骂了道:“你这个……你这个……下流!!!”
宋北云吹着口哨目送着阿俏跑远,而接着一身轻松的回到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从乡试一直到殿试的“模拟真题”,自言自语道:“学习不得方法,当然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