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逾就在边上,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伤口,血r_ou_外翻的地方已经被缝合好,胸脯上还有几处零零散散的伤口,虽是不深,却还是看的揪心。
“疼得厉害?”叶逾坐在床边轻声问他。
越渊勉强笑了笑,虽是苦r_ou_计,却又不想他伤心,抽着气与他说,“…还好啦。”
“没有别的药吗。”
“没啦。药是我师兄给我的,说给他用这个就行。”
当然没有,但拖一个下水好了。
方斐直接给他把后路断了,意思就是越渊今天不得不上完这次药。
“休息好了没,继续了啊。”
越渊把头别开去,皱着眉把眼紧紧闭住。
只要方斐一碰他,他就抖,嘴角被他咬的有血迹流出,手死死抓着被单,就这样也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额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额角一路淌下来,蜇得伤口发疼,他却已经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方斐有些下不去手,虽说这主意是她出的吧,但看着越渊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受。她本是想让他哼哼两声,图个叶逾心软,却忘了越渊这x_i,ng子。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叶逾,也不知道是继续不继续。
却见叶逾跨步坐到床边,手从他背后伸过去,让越渊半靠在自己身上,同时握住他的手。
“再忍忍吧。”叶逾轻声道。
“…啊。”越渊有些恍惚,“没事的。”
叶逾抓紧了他一些,又示意方斐继续吧。方斐了然,手上也尽可能放缓了力道。
可越渊疼的下意识的就要去抓叶逾,他也不反抗,由着越渊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捏着自己手腕。越渊力道本就大,此刻也很难让他收力,却也不见叶逾面色上有什么吃痛的神情,只是另一只手压着他肩膀,不让他乱动。
停停断断的,好不容易上完药。三个人都差点虚脱过去。
叶逾扶着他躺下去,却瞧见他眸子s-hi漉漉的。从未见过他示弱的叶逾,此时确实觉着有几分意思。
“茶凉了,我再去沏一壶。”叶逾微微颔首,和方斐说道。
“那麻烦叶公子了。”
叶逾前脚一走,方斐直接后仰到椅背上,仰头恹恹道,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讨苦吃。”
“你给我走。”越渊声音沙哑着与他说。
方斐又突然坐直了起来,“我好歹帮到你了吧。”
越渊不去看他,兀自冷哼一声,现在是轮到他不知道别扭什么了。
方斐也不和他计较,怎么着也是自己把人家弄成这样,确实是自己没考虑到后果,别扭就别扭两下吧。
“哎呀,你态度好点嘛。”
越渊累的不想说话,只是用眼神表达着不满。虽然真的挺有成效的。
正巧这时叶逾回来,发现屋里静默的尴尬。
“来歇一会儿吧。”
方斐倒是不在乎小跳着就跑去桌边吃点心,叶逾抬手给她倒上茶,方斐赶忙摆手想跟他说不用,自己来就好。不过话还没说出口,方斐就盯上他手腕,也没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
叶逾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手腕一圈已经泛青了,但他也只是笑着无声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便用袖子挡住了腕上的淤青。
方斐不落忍,从小药箱里取了伤药推给他,叶逾也接受了她的好意,将药瓶放入怀中。
只是自始至终二人都心照不宣的谁都没说话。
“我先告辞了。”方斐又觅了一块糖糕之后和叶逾说道,“我明日再来。”
“…以后上药都这么疼的吗?”叶逾有些微担心。
方斐半垂着头,像是思索,其实只是再想怎么把谎圆下去,“我明日换一种药再来吧,也许好的慢一点,但应当不会这么疼了。”
“那有劳了。”
方斐挺喜欢他这样温温和和的模样的,不愠不恼,相处起来虽是生疏,却觉着格外舒服。
哪像她第一次认识越渊的时候,直接一掌拍她肩上,问她要不要去喝酒,要不是她来军营早,见惯了风风雨雨,不得被他吓坏了。他师兄第一次见着越渊那可是直接上落凤了。
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方斐带着这样的感慨,背起药箱就回了营地。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叶逾端着茶杯过去,“起来喝点水吧。”
越渊挣扎着想起,叶逾伸手揽了他一下,叶逾没再松手,索x_i,ng就让他就着这个姿势把水喂了下去。
“疼的厉害?”
越渊缓慢的抬起头来,眸子里还有没散去的雾气,“…疼。”
方才还一声不吭的人,却突然示弱起来,这让叶逾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叶逾没有再走,他就这么半抱着他,让他能窝在自己怀里,越渊就当真卸了浑身气力,瘫软了进去。
时间便静止了好久,久到越渊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了,身后的温存之感,暖的他舍不得离开。叶逾也并未有丝毫的催促之意,就那么温温和和的安安静静的抱着他,连呼吸都是平缓的。
那已经生根的个中情愫,便慢慢开始发芽生长。
“我没事。”越渊意识到自己的确在他怀里太久了,想从他怀里撑着起来。
叶逾也不去拦他,扶着他又躺了回去。
“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
越渊本是不想麻烦他,到嘴边却成了,“…好啊。”
叶逾对于他的坦诚觉着欢喜,只是面上除了神色又柔和了几分,也见不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