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面对骸骨公子嗣的情况下,一共才死了五个人?
那两个“遭受到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当场发疯”的人,又为何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亡?
难道指的是脑子受损过于严重吗?还是他们知道的太多,被人秘密处决了?
这是安南之前一直困惑不解的问题。
现在安南终于理解了。
是因为那两个被脏血弹命中的人,承受了其他所有人的伤势。
“所以,你当时也是……”
“是的。”
约瑟夫点点头:“子弹是从我的身前突然出现,倒流回去、贯穿了我的前胸后背、从后背被吸了回去。
“阿莫斯就是在那时,偷走了我的诅咒承载物。那两个被击中肩膀和手臂的人,没有昏迷过去。阿莫斯出现在我背后,直接我的手镯拿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冒险。
“但就是为了偷我的手镯,他才被赶来的海勒姆,用掷出的飞刀击中了腹部。之后我就昏了过去。
“据说后面的发展,是阿莫斯呼唤他的‘油画们’来掩护他,警员们被拖在了原地。好在阿莫斯没有医学常识……他在逃走前,将飞刀拔了出去。这导致了大量失血,而且无法再逃脱警犬的追捕——虽然他原本也没有逃脱……”
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巫师叹了口气。
“我现在能活下来,全都是因为海勒姆及时赶到并救了我。被子弹击中腹部的一位警员,虽然已经没救了但他还没有立刻死亡……就是拖延的这一小段时间,让海勒姆能及时的,将我的伤势转移到他身上。”
原来如此。
安南了然。
约瑟夫被脏血弹击中了后心……他能够活下来,全靠海勒姆紧急时刻奶了一口。
没这口奶,约瑟夫现在肯定已经凉透了。
“那后来呢?”
安南追问道。
闻言,约瑟夫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后来……”
他沉默了一瞬,开口答道:“等我们摆脱了那些魔画的纠缠的时候,阿莫斯他已经跑的没影了。
“但不知为何,他在困住我们之后,却在往上跑。这样我们就算被困住再久,他也是根本跑不掉的。而且他的内脏已经受损了,他也根本没有治愈那种伤势的能力。
“我们保险起见,还是拉开队形,一层层往上仔细的搜索前进。但之后一直没有再遭遇到其他的陷阱。直到我们抵达顶楼,上了天台……”
说到这里,约瑟夫微微一顿。
他轻声开口:“我们就看到了阿莫斯的尸体。”
……尸体?
安南闻言也怔住了。
“是因为……内脏出血?”
“肯定不是。”
约瑟夫非常肯定的答道:“从第四层我们被袭击开始,到我们发现阿莫斯的尸体,前前后后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可他的尸体却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从时间上推算,大约我们还在四楼的时候……阿莫斯就已经死了。”
巴克尔先生缓缓说道:“他手中的手枪还有最后一发子弹,最后的死因是被脏血弹击中了心脏。但问题是,他是在背后中的枪……所以我们只能认为,他是被同伙击杀。而我的承载物,也在那时消失不见了。
“在那之后,我们遇到了那个燃烧着彩色火焰的怪物。它非常可怕……在它不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们所有的攻击都无法命中它;而它发动攻击的时候,被它攻击的人的意识会完全消除——从它发动攻击之前、到结束攻击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意识、也没有记忆,完全无法挣扎或是反抗……
“好在我们人多。在非常艰苦的战斗之后,我们利用那两位同伴分担了足以致命的伤害,才能勉强战胜它。但我们也无法真正杀死它,只能将它封印了起来。
“幸好它的攻击yù_wàng并不强烈。被我们攻击的时候,它只是在哭,而攻击我们的时候,它也没有特意攻击要害。它的名字叫做‘安吉洛’……
“——我们认为,它应该就是艾蕾腹中尚未生下的胎儿。”
说到这里,约瑟夫的声音有些干哑。
他的声音有些哽住,轻轻清了清嗓子,才能继续说下去:“我们将安吉洛封印在了冻水港。至于是哪里……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了这一幕在死后成为噩梦、或是被夺魂巫师检索记忆,我和警长一人负责了一半的封印,我负责的就是将它的灵魂打散、埋入大地。而警长则负责将它的尸骸藏起来。”
“……所以,冻水港的诅咒,就是安吉洛死后转化的噩梦?”
安南忍不住问道。
“是的,安吉洛它就是这片土地上流传的诅咒,但它还没有彻底死去。净化这个噩梦的过程,就是缓慢的将它消灭的过程。”
约瑟夫苦笑一声:“你说我软弱也好……从那之后,我的确没有年轻的时候果断了。
“我知道,将安吉洛身上缠绕的诅咒净化,才能彻底的结束这件事,才能让艾蕾的怨恨回归大地。但我……
“……我还是有些不舍得。毕竟它是‘艾蕾’存活过的最后证据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在乎是假的。我知道净化掉噩梦,对艾蕾、对安吉洛、对冻水港都好。我只是……希望在想喝酒的时候,能回噩梦中再看一眼艾蕾。”
听完他的话,房间内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安南注视着这个男人。
感受到安南的凝视,约瑟夫叹了口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