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没有把四人再送回冻水港,而是在请了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便将他们留在了罗斯堡。
为了防止玩家们搞出什么事来,安南专门嘱托他们——让他们这两天不要在城内行动,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这里。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接下来恐怕会是什么大剧情了。于是就纷纷乖巧的应了下来。
而在安南孤身一人回归冻水港。
他从城主府翻出了约翰的那把断剑,再度进入了噩梦。
而这次,进入噩梦时的提示却明显有所不同——
它不再有等级和职业的需求了:
……已绑定?
安南怔了一下。
说起来,好像“背叛者”噩梦,的确是唯一需要绑定的噩梦。之后无论是“画廊”、“白塔”还是“猎巫”,都没提到“需要绑定”的说法。
难道是因为,这个噩梦的载体比较特殊吗?
安南回忆了一下。
画廊的钥匙,是“骸骨公”这个词语、以及冻水港这个城市。
而白塔的钥匙,则需要杰拉尔德的骸骨块。
猎巫的钥匙,则是卡尼“带有疤痕的皮肤碎片”。
唯有“背叛者”这个噩梦,需要多次净化,却只有一把钥匙。
原来如此,噩梦的进入人数上限,是取决于“钥匙”能被分成多少份吗。
——换句话来说,就是被人使用过的“钥匙”,是不能被其他人使用的。
不出意外的,这次副本也有了读取存档的提示:
……我选,。
安南沉默的选中了第二个选项。
似乎是因为他的选择,安南所经历的眩晕感也并不算强烈。或者说……他进入噩梦时的“读盘”时间也减少了。
在安南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只嗅到了些许刺鼻的腥味。
而他的视线则猛然间拔高了一截——他显然又回到了那个傻大个护卫“约翰”的身上。
此刻,安南正出于空旷的房间内。
房间里极为空旷,在正中央一面碎了屏的镜子,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
安南顿了顿,走过去把镜子捡起来。
他眼前再度浮现起让他有些既视感的光幕:
“……原来存档点在这里?”
安南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的话,如果自己第一次在探索到这个房间之后,才被护卫长克劳斯所杀的话……可能自己就会复活在这里了吧。
安南随即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
还好。
唐璜的银质怀表就在他身上……
安南抬起头来,看向房门。
半个月前的记忆,在他脑中快速浮起。
再过一会,感受到仪式被切断的克劳斯就会赶到这里来。
要点在于,不能让他看到房间内的仪式已经被自己破坏——而要让他认为,自己将仪式指向的目标进行了改写。
这并不困难。只需要将舌头上的符号,稍微改动一下……再在自己的舌头上刻好对应的符号就可以了。或者直接用自己准备好的牛舌置换一下就行。
布置仪式是一项技术活。
而破坏或者改写仪式则要简单的多。
这就像是,虽然看不懂单机游戏里的角色文档里面的数据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写。但是查找并修改一下“金钱”、“属性”或是“物品数量”之类的单词后面的数字,一般的玩家还是能办得到的。
于是安南将镜子随手一丢——无需藏起来,因为首先就不能让克劳斯进这个房间门。否则他只要看到仪式是被破坏而非改写的话,一样会对安南发起攻击。
如果他一定要进的话……
那就只能“铮鸣之物”伺候了。
为了弥补漏洞,安南这次用刀子在自己的舌头上轻轻割了一下。将血吸出来了一点,让自己的舌头尽量模糊。
这样就算克劳斯心生怀疑,但他看到舌头上的血迹之后,也会打消侥幸心理。而且这也可以防止他看到安南干干净净的舌头。
——反正这是约翰的身体,不是唐璜的。
若不是担心一会说话不方便,安南把舌头直接剁下来切片加葱姜蒜辣椒酱油料酒盐糖胡椒面炒了都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于是安南走出了房间,回身关好房门。
这次克劳斯要来的晚一些——或者说,安南因为无需藏匿镜子,而出来的早了一些。
当克劳斯匆匆过了最后一个转角的时候,他便看到强壮而高大的护卫约翰,正依靠在仪式场的房门前、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克劳斯心中一动。
他作出一副冷酷而肃杀的样子,满脸杀意的拔出武器。
而约翰却只是将右手伸在嘴前,笑眯眯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属于约翰的那张憨厚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得意非常的灿烂笑容。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狭窄的走廊上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别过来。”
约翰笑眯眯的说道:“镜中之舌,对吧。”
听到这个词,克劳斯的神情终于动容了。
他的脸上显露出强烈的不甘,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把搭在腰间长剑上的右手放了下来。
“你赢了,约翰。”
克劳斯叹了口气,不再装模作样得保持沉默。
安南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微微张开嘴巴。
让克劳斯大致看了一眼他浸满血迹的舌头。不等他看清,就很快再度闭合。
看到这熟悉的伤痕,克劳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