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令激起金蕴的那一刻,司马白就意识到自己被石永嘉锁定了,心头上的压抑让他阵阵恍惚。
他很想找面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的头顶,看看那道呈现自己心神的残像,在识心摄魄的影响下变成了什么样子。
究竟被影响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多少也能有个参照不是?
很可惜,他上没有镜子,况且千军万马之中的激战,他也没法照镜子。
不过石永嘉自然是能看见的吧,又或许在规源金血的能力下,人的心神不是以残像呈现,而是以另一番在赵军一边,何至于有现在的尴尬。”不乏有人阳怪气的推诿起责任,话锋所指,自然是当初看好司马白的龚壮了。
李势转头望着龚壮,仍是礼数周至:“先生可还有高见。”
龚壮皱着眉摇头苦笑,他看好司马白本是没错的。这仗打到现在,司马白各种阵战之术层出不穷,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随便挑出一个来都可以编纂兵法,供后世为将者悉心钻研揣摩。
可怎么就全被化解击破了呢?
龚壮如何也想不明白,只得叹了一口气:“不似人力所能为!”
他说的不错,全部化解司马白的攻势,自然非人力所能为,就算神力,其实也早已经突破了石永嘉的极限。
为了应付司马白的千变万化,她几乎熬干了精血心力。在燃烧自己每一滴精血的同时,都站不稳,只有喘息的力气了。
她处处布防,处处用劲,实是处处无力,均衡了力量一字展开的十五万赵军,根本挡不住司马白最后这一剪刀!
可是真的挡不住么?
石永嘉又不甘心,这毕竟只是最简单,最寻常,连一个小队正哪怕小卒子都会用的锥阵啊,无非以命搏命,比个士气而已!
赵军在朝中间夹击,可司马白仍在朝前突进,晋军越来越少,可那个锥尖也离鼓台越来越近。
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
石永嘉已然可以看见司马白的影,两柄长长的兵刃劈斩挡在他面前的兵马,披散的头发满是血渍,那只白色的眼睛幽光凝炼...
以人命铺路,以士气激励,就这样朝前冲,他竟真的做到了...
化繁为简,天道使然,万象归一。
是我错了么?
石永嘉提起最后一丝精血,用识心摄魄发出了最后一个指令,直的仰天倒去。
而那个燃掉她最后一口气息的指令:诸胡前置,羯人退回。
以仆从军的命挡住司马白,容羯人本部撤离!
这场国战,她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