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曹小金写完了,一共十九张纸,曹小金将最后一张吹干,然后将厚厚一叠纸递给杜荷,道:“拿着,一时没忍住,写多了,你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每天去一家,相信不出五天,就会见效。”
杜荷伸手去接,曹小金却忽然一缩手,道:“我事先要说一下,此事若东窗事发,你一人受罚,可莫要供出我来。”
杜荷不开心,蹙眉道:“咱们现在是盟友,你却让我一人受罚?”
曹小金道:“退婚是你的事,自然要你自己承担后果,而且,圣人就算惩罚于你,绝不会要你性命,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毫无根基的小民,与蝼蚁无异,说杀便杀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所以你千万不可供出我来。”
“好。”杜荷用力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供出来,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曹小金这才将手中的那叠纸交给杜荷。
杜荷一张一张地看这些纸,每张纸上至少写了三四家青楼,这十九张纸加起来,竟有一百多家青楼,杜荷抬头望着曹小金,不禁问道:“你居然去过这么多家青楼,你的肾……还在吗?”
曹小金老脸一红,道:“我只是去这些地方喝花酒而已,从不留宿,我家婆姨管得紧,我可不敢在外宿夜。”
杜荷点头,将这叠纸塞进怀里,道:“那我也喝花酒,应该能省点钱。”
“省不了,包场该多少钱便是多少钱,一文钱都别想少。”
杜荷闻言顿时泄气,还好,自己家底厚,想必去青楼折腾的钱还是有的。
此间事已毕,曹小金道:“好了,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一百多家青楼也写给你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先告辞了。”
杜荷闻言讶道:“看我自己的?你不陪我一起去?”
“你可别闹了。”曹小金赶忙摆手,“你这次是要借此闹出大动静的,到时候必然坊间相传,若是传到我家婆姨耳朵里,我岂有好日子过,我先告辞了,千万别送我。”他说罢夺门而出,逃也似地离开了。
杜荷紧跟着走出书房,叫了声:“王大年!”
王大年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问:“少郎,有何吩咐?”
杜荷问:“咱们家的钱……现在是谁在管?”
王大年道:“是宁账房在管。”
“走,带我去找宁账房。”
“喏!”
宁账房住在仓库,杜府的仓库可不小,库外有两个部曲站岗,杜荷是主人,自然畅通无阻,进入仓库。
进入仓库后,先经过一个类似传达室一样的小房间,这里就是宁账房的住处了。
宁账房是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正在屋内拨打算盘,听到有人敲门,转头一看,见是杜荷,赶忙起身,笑眯眯行礼:“拜见少郎君。”
“不必多礼。”杜荷道,“我来支取一些钱。”
“早就给少郎备好了,少郎且随老朽来。”说罢带着杜荷来到外库。
打开外库的锁,进入后,只见里面用数个案几拼成了一个长长的长案,长案上放满了红木托盘,每个托盘里都放着钱,有多有少,每个托盘里都放着纸条,纸条上标注着这些钱的用途。
宁账房走过去,指着长案上的十个装满了铜钱的托盘,道:“少郎君,这是您前几个月忘领的月销钱,一共三十贯,您要不要数一数?”
三十贯就是三千枚铜钱,杜荷当然不可能数了,他压根看不上这三十贯,道:“三十贯太少了,我想多支取一些。”
宁账房闻言满面为难道:“阿郎(杜构)之官前再三叮嘱,您每月的花销是十贯,这已经很多了,少郎,莫要让老朽为难啊。”
杜荷道:“我现在有大事要办,需要钱,取给我吧。”
“这……”宁账房犹豫了片刻,提议道,“要不老朽和杜管家合写书信一封,送去慈县,请郎君示下?”
杜荷懒得理他,一把夺过宁账房手里的钥匙,冷冷道:“王大年,喊人进来,帮我搬钱。”
“少郎……你……你怎可如此……阿郎回来会责备老朽的……”宁账房急得直跳脚,想要夺回钥匙,可他年老体弱,动作迟缓,根本碰不到钥匙。
杜荷按住他双手,道:“你放心,我拿多少钱,都会记账画押,阿兄若是回来问及此事,我会一力承担,绝不牵扯你。”
宁账房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叹息。
杜荷抢夺库房钥匙,强行取钱,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宁账房渐渐感觉不对劲了,杜荷一直派人搬钱,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粗略一算,搬出去的钱差不多已有五百多贯了。
“不能搬啦!少郎!不能搬啦……”宁账房痛心疾首大叫。
杜荷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淡淡道:“放心,我家的钱,我自会省着点用,你只是替我家管钱记账,就莫要操这些闲心了。”
终于,杜荷让人停手了,然后在账册上写明支取数目,并签上自己的名,还按了手印,便和王大年离开了库房。
宁账拿起账册看了一眼,立刻瘫坐在一口箱子上,痛心哀嚎:“一千七百贯啊……败家啊,败家啊……”
杜荷命人将所有钱搬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给自己的房间上了锁,这才离开,去吃饭。
今天刚上完朝,不宜行动,明天再开始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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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傍晚,杜荷用马车拉着两箱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