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也笑起来道:“那真要恭喜王爷后继有人了。”
“哈哈,咱们哥俩就彼此彼此吧……。”吴争突然发觉钱默在一边角落幽怨的眼神,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之事,“存古,我向你要一个人可否?”
“王爷要人,完淳岂能不从,不知王爷要我麾下何人?”夏完淳还以为吴争看中了自己建阳卫哪个将领。
吴争道:“我要的是你的妻兄钱默,怎么样,舍得么?”
夏完淳一愣,“妻兄并非武人,上不得战场,且才学尚不如拙荆,怕是帮不上王爷,反而给王爷添累赘……要不王爷换一人?”
那边钱默实在憋不住了,窜到门口,指着夏完淳道:“好你个端哥(夏完淳乳名),自小我可都敬着你,你却在王爷面前如此糟践我?”
其实夏完淳还真没有贬低妻兄的意思,事实上,夏、钱两家是世交,在没有与钱秦篆成婚之事,夏完淳与钱熙、钱默兄弟就是发小。
夏完淳这么说,其实在维护钱家,因为钱家至今,长子钱熙早亡,也只有钱默一根香火了。
如今正是战乱之时,夏完淳不忍钱家断了香火而已。
吴争是听出来了,所以笑道:“存古、弟妹放心,人我带走,就安置在京城中,时时可以回家,如何?”
夏完淳、钱秦篆这才松了口气,钱秦篆福身道:“多谢王爷体恤。”
“走了。”吴争小心将孩子还给钱秦篆,正打算离开。
这时,从外面匆匆跑来一人,“吴争……快快进宫,出大事了。”
眼下义兴朝,敢如此直呼吴争名字的还真不多。
吴争定睛一看,竟是岳丈钱肃乐。
让一个当朝太傅亲自来传消息,那事情定是大了。
吴争心里一格登,忙问道:“何事让岳丈亲自跑这一趟,随便派个人来就是。”
钱肃乐瞪了吴争一眼道:“沥海卫将整个皇城围得如铁桶一般,除了首辅和老夫,谁能出得来?”
“岳丈指责得是,不知发生何事?”吴争机灵,不纠缠,直奔主题。
钱肃乐左右看看。
钱秦篆聪慧,抱着孩子,冲吴争和钱肃乐福了福,和钱默离开。
吴争一把拽着钱肃乐的袖子,进了夏无淳的房里。
“存古是自己人,岳丈可以放心说。”
钱肃乐看了夏完淳一眼,强笑着点头示意。
“吴争,宫内发现陛下密诏。”
吴争和夏完淳闻听大惊,皇帝密诏?
“皇帝眼下生死不明,哪来的密诏?”
“何处发现的密诏?”
钱肃乐答道:“是郑三派人搜寻陛下寝宫,在乾清宫发现的。”
朱慈烺刚至京城,住得是春和宫,但登基之后,寝宫自然得搬回乾清宫,而春和宫成为了朱慈烺平日召见群臣商议国事的地方。
朱慈烺本身确实比较节俭、随意,加上后妃仅淑妃一人,就习惯在住在春和宫,很少回乾清宫了。
朱慈烺将重要的诏书藏于乾清宫,这个解释,非常合理,这让吴争和夏完淳意识不到什么不对之处。
吴争急问道,“诏书上说了什么?”
“诏书上明言,陛下若有不测,由长公主承继大宝。”
夏完淳急道:“怎么可能?陛下如今生死不明,哪来的诏书?分明是有人伪诏!”
吴争目光看向钱肃乐,钱肃乐摇摇头道:“老夫与首辅,还有阁臣都验看过,且还调取了往日陛下批阅的奏折、文案加以对比……不会有错,确实是陛下笔迹。”
吴争听了沉默下来,他反而不急了。
钱肃乐继续道:“老夫和首辅还看出,这诏书字迹未曾干枯,确实该是陛下近期所书。”
夏完淳蹩眉道:“我感觉很不好,这事定有蹊跷……只是说不清蹊跷在何处。”
吴争问道:“那朝堂诸臣,他们如何反应?”
“至少有七成人,表示奉旨拥戴长公主登基!”
“一群多好的忠臣啊!”吴争带着一丝嘲讽,称赞道,“那岳丈找我进宫,所为何事?”
钱肃乐一怔,“老夫与首辅无法压制舆情汹汹,商议之后,只能来找你,你若入宫……。”
吴争打断道:“我进宫,是去阻止长公主登基,还是去拥戴长公主登基?”
钱肃乐张口结舌。
吴争笑了,“其实我若阻止,那就是抗旨,自然有无数张口指证我是逆臣贼子。我若是拥戴,还是会有无数张口指责我虚情假意,甚至会说这一些都是我按排的,更会有无数脏水泼向我和长公主,与其这样我为何要入宫,不如去大胜关,那总算是真正在作事。”
钱肃乐急道:“可若你不进宫,这事就定了。”
吴争无奈地看了这老岳丈一眼,钱肃乐果然是太正直,“岳丈以为,我进宫这事就不定了?或许此时,已经定了,岳丈是要让我虎口夺食?还是以一人对抗整个朝堂,被万夫所指?”
钱肃乐摇头道:“不,不会,老夫与首辅商议好的,由老夫来找你,首辅会阻止群臣当即拥戴长公主登基……呃,你是说,首辅也会……?”
吴争木然道:“为何不会?”
“黄道周不是你的人吗?”
“岳丈误会了,黄道周确实是我的人,可他的心性,怎么可能去坚拒一道名正言顺的皇帝诏书呢?如果长公主点头了,黄道周必定默许。”
钱肃乐是真急了,他一把拽住吴争的手道:“该争的,还得争,就算背负骂名,可只要自己心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