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气氛下,年仅九岁,登基三年的清顺治帝福临,怕了。
他吓坏了,惶恐不安地说:“南军一旦攻占金陵,将朝野震动,到时候长城以南的汉人必将响应,朕将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如暂时退回关外盛京避一避风头。”
这些话被孝庄太后听到了,对顺治的懦弱非常愤慨,她责备顺治胆子小,还不如多尔衮勇猛。
这话确实太过了,寻常人还受不了,何况是个皇帝?
孝庄太后的话,在顺治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记。
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多尔衮的张扬跋扈也让他敢怒不敢言。
别的不说,就在之前几天,摄政王多尔衮以为皇帝信符收贮于皇宫之中,每次调兵遣将都要奏请钤印,十分不便。
于是,即遣人将皇帝玺印都搬到自己的府中收藏备用。
同时即日起,多尔衮所用仪仗的种类与皇帝等同,均为二十种,只是在每一种类的具体数目上比皇帝略少一些。而当时辅政王的仪仗则只有十五种,明显逊于摄政王多尔衮,这说明多尔衮与皇帝的差距越来越小。
福临虽说只有九岁,还未亲政,可毕竟登基三年了,这见的事多了,心中自然有怨言。
经过此次,福临心里已经对多尔衮深恶痛绝,这也正是造成多尔衮死后几个月,被福临彻底清算的悲剧。这是后话。
福临受到孝庄太后的斥责之后,自尊受到了打击。
加上多尔衮趁机以此大肆宣扬,来打击皇帝的威信。
福临不得不重振旗鼓,下旨江北各地八旗军迅速南下,支援江宁(应天府)。
……。
可事实上是,吴争的挺进速度太快。
应天府已经光复,而清军的援军最快的几支小股援军还刚刚到达长江北岸,没来得及渡江。
清军开始在江北岸囤兵,短短几天功夫,已经囤积起近三万人马。
此时,占据镇江的洪承畴部,也与江北取得了联系。
而兴国公王之仁的水师,正发兵准备重新收复镇江。
双方由此在长江之上,打了一场大型水战,各有胜负。
王之仁的水师前身是大明定海水师,经过这两年的扩充和训练,确实是一支精兵。
可以说,除了南海那支海盗之外,这在整个亚洲,实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但它也有不足之处,而且非常明显。
这支水师的舰船已经非常老旧,众所周知,明末财政拘紧,面对战争,朝廷对于每年军资不增反降,这就使得各镇水师的军备处于停滞状态,甚至退化。
定海水师有炮舰,可最大的炮舰所装舷炮每侧面只有三门,以当时的滑膛炮射程和密封性,威力可想而知,也就是说,定海水师的舰炮射程仅有一、二里的距离。
这种劣势,是因明末朝廷对火炮发展进程的误判所造成的。
他们追求了火炮射击速度,以至于后来从欧洲引进新式火炮,都趋向于速射炮。
众所周知,以当时的技术只能制造滑膛炮,而滑膛炮先天就存在气密封不足的问题,这个问题只能靠炮管粗、长,及装填药量够多去弥补,而一旦追求速炮,正好与这个原理相悖,可想而知,大明的火炮发展由此走入了岐路。
而清廷却正因此大力发展、改良红衣大炮,从而后来者居上,竟在火炮数量和质量上超过了明朝,占据了战略主动。
所以,此次八旗军前来增援,携带的红衣大炮竟达三十多门,加上原本大明在长江沿岸各镇的岸防炮,如果单纯从火炮威力上而言,王之仁水师那就不是个。
正常的红衣大炮的长度在一丈(3米)左右,口径从四至五英寸(110到130毫米)之间,重量大多数在二千斤上下,射程在五到八里之间。
经过清廷多年的改良,清廷所量产的红衣大炮,口径更大,射程可达到六至十里。
这样的优劣势,足以让清军控制住长江一侧。
幸好清军没有善战的水师,否则,王之仁水师恐怕根本不可能将这场水战,打成平分秋色。
经过这场耗时三天的水战,双方都明白一时难解相持的态势,开始陷入僵持。
吴争在得知战况之后,迅速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同时请来了兴国公王之仁。
在通济门临时行辕,吴争虽然有些率性,但还没有狂妄到住进宫城。
议事大殿中。
“敢问兴国公,依你之见,如果再发动一场水战,定海水师能控制住江阴至应天府长江水道吗?”吴争虚心请教。
王之仁的脸色有些阴沉,进攻应天府,他是花了大本钱的,麾下水师及步兵折损了近三成。
而这次去收复镇江,不想与清军暴发水战,竟又折损了一千多人,战舰一百余艘。
这样的损失,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弥补回来的。
自然心情非常不好了。
王之仁听吴争相问,没好气地道:“临安伯也是带兵之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清军的火炮可以打到十里外,而本公麾下水师炮舰所载火炮射程仅二里地,这仗怎么打?”
吴争被王之仁这么一怼,倒也不生气,解释道:“兴国公,虽说清军火炮优于我军,可清军不具备水战能力,是不是能想法去避免敌人火炮的优势,与他们在江面上胶着决战呢?”
王之仁之前怒怼,说完也有些后悔了,倒不是怕吴争,而是他也明白,不是吴正故意在削弱他的实力,而且以吴争现在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