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两次派人去招安,被“叛军”打了回来。
济尔哈朗甚至还提出,只要沈致远他们肯主动离开,无论想撤往哪,他都不阻拦,可以大开方便之门。
可这么优渥的条件开出来,“叛军”就是不答应,就象要死赖上兴化,与县城共存亡了。
就在济尔哈朗不知道如何办才好时,因豫亲王多铎的“遇害”,清廷终于下旨,要与义兴朝决战了。
多尔衮令济尔哈朗尽快体面地结束围剿这支义兴朝“叛军”之事,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这道理济尔哈朗也懂。
多尔衮限期济尔哈朗将江北清军向六合、仪真、江都一线集结,完成渡江进攻应天府、镇江府的准备。
这下济尔哈朗是被逼到了墙角了,怎么办?
细思之后,济尔哈朗咬牙作出了决定,他派人向沈致远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降、要么撤、要么双方在兴化决战。
同时,济尔哈朗下令清军向兴化县城进逼,给予“叛军”足够的威慑和压力。
……。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济尔哈朗确实够“仗义”了。
进、退后路都任由选择了,还想人家咋滴?
沈致远、钱翘恭、蒋全义、王一林四人开了个会,议题自然是怎么选择。
蒋全义沉声道:“这还用得着商议吗?二万多兄弟,如今就剩下几百号人了,鞑子若有本事,就来取了去!”
钱翘恭道:“我的意思是,不要作无谓的牺牲,我与致远此来,确实是有在敌后打出一片天的想法,可毕竟局势在变,如今济尔哈朗所部清军,已经三面包围了兴化城,我们唯一的退路也就是大海,可问题是,金声桓已经走了,虽然鞑子不知道,但只要大战一启,济尔哈朗就会很快知道,其实我们没有退路,之后势必就是一场猝死的围剿。所以,我认为应该撤退,趁清军还没有发现我们虚实之前。”
王一林原本是个粗犷之人,可在沈致远等人面前,他却“乖巧”得象只兔子。
水师原本是他的直属麾下,可王一林很清楚,真正掌控水师的,不是他,而是面前这三人。
这就是现实,不由得他不“乖巧”。
王一林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钱大人说得对,因时而异,我们虽有决死之心,可我们也是一支孤军,就算此战能拼死二、三千鞑子,可对于整个局势而言,并无益处。我赞同撤退。”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沈致远。
现在,这个终于掌握起军队,不再是纸上谈兵的沈致远,已经成了这支军队的真正首脑。
沈致远很满意,他满意于自己终于执掌了军队。
不,沈致远不仅仅是满意,他还胸怀大志。
沈致远自得地扫了三人一眼,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投降?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撤?那我们当初北上做什么?让金声桓直接送我们回杭州就行了。”
这话还没落地,蒋全义“噌”地窜起来,怒骂道:“沈致远,你敢投敌?”
钱翘恭眉头一皱,对沈致远斥道:“你没糊涂吧?你这一投降,毁了你自己不说,连大将军也被你牵累了。”
连王一林也瞪眼道:“投降这事可做不得,打不过逃就是了,何必做这等辱没了祖宗的事呢?”
沈致远却好整无瑕、自得其乐地道:“本将军主意已定,尔等遵命行事便是了。”
蒋全义怒骂道:“好你个沈致远,蒋某麾下几百号兄弟,绝不会向鞑子跪下讨饶!你敢投敌,莫怪蒋某腰间钢刀不留情面!”
王一林也站起来道:“某麾下水师兄弟,也绝不会向清军投降。”
钱翘恭依旧皱着眉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想,也不存在沈致远要投降的理由啊?于是,他开始选择沉默。
那边蒋全义发现钱翘恭不说话了,更加愤怒,他大喝道:“钱大人,你可是京卫副都指挥使。难道你要眼看就这厮将兄弟们带进沟去吗?某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奉这厮号令,可若他真想投敌,钱大人,莫怪属下要……反了!”
沈致远看着三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摇摇头喟叹道:“瞧瞧,瞧瞧,太沉不住气了。要是我是主将,你们只能当副将呢,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有句话叫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这话一出,钱翘恭眉头一挑道:“你是想诈降?”
沈致远赞道:“这三人中啊,也就你的脑子能跟得上本将军。没错,我就是这意思。”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致远自得地一笑道:“淮安周边,驻防清军不围我们的,只是济尔哈朗所部,可他们不可能长期待在这,只要南岸稍有风吹草动,济尔哈朗肯定得调兵回去。我们待在这,大有可为。若是吴争北伐,我们突然率军倒戈……啧啧,诸位想想,多大的功劳哇?”
三人面面相觑,钱翘恭想了想问道:“你如何取信清廷,鞑子不傻,怎会相信我部突然有了降意?”
沈致远惊讶状,“怎么能说是突然呢?从江都时起,一万余大军,到如今不足三千人,这种损失,无论对哪方军队都是不可承受的重创。眼下济尔哈朗决意围剿,我等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无奈投降,不在常理之中吗?”
说到这,沈致远诡异一笑道,“诸位莫非是忘记了,我部可是朝廷已经定为“叛军”的军队。面临死亡,山穷水尽,不投降还要真送死啊?再说了,在清廷眼中,我们是不是真心投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部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