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吴淞港口之后,吴争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军校。
这是此行,他最关心的地方,也是他需要滞留的地方。
练兵,这才是吴争急需要做的的。
让吴争欣慰的是,三千从新兵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已经在池二憨、宋安等五十人的调教下,有了长足的进步,有了成为一支精锐的模样。
吴争的到来,让之前那些士兵欢呼起来。
吴争的身份昭然若揭,这让被吴争亲身训练的四十九人,有了异常的兴奋,他们明白,自己真的有成为一代名将的可能。
不过这次,吴争没有参与对火枪兵的训练。
他的来意,是为了训练出第一批炮兵。
从另外的二万多新兵中挑选了一百人,组成集训营,以陈守节送来的十门重炮和二十门迫击炮,吴争开始了对炮兵的训练。
……。
而这个时候,在顺天府皇宫的武英殿中。
经过精挑细选的无烟煤,伴随着红到发亮的火光,散发着让人流汗的炽热。
殿内、殿外,如同两个世界。
皇太后布木布泰和皇帝福临的脸色非常地阴沉。
“两次购买火器,一次遭遇海盗抢劫,一次被吴争截取,甚至还牵累了好不容易埋下的细作,诸位卿家,你们这是要逼死哀家吗?”
这话一出,一声“臣等有罪!”
跪倒了一大片,除了多尔衮。
布木布泰的脸色没有因群臣的告罪声而变好。
这第一次的银子是让皇商们“募捐”的,这第二次的银子,是她生生从禁中各妃嫔和宫中用度中抠出来的,这其中,仅她自己的金银首饰,就有十多万两之巨。
不得不说,布木布泰确实是有了当天下主人的觉悟。
可事实却不是她能预想的这样,她所做的榜样,显然只代表了她自己或者还有小皇帝福临。
眼前的这批臣子,根本没有她的觉悟。
布木布泰心中浓浓的失望,就连炽热的炭火也掩盖不了一身凉意。
自己已经不下三次将宫中银子贴补国帑亏空,换来的却是官员的集体贪没。
这面前的大臣,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家底盈实,可就是不肯献出一两银子来。
想想也是,这批汉臣,生生搞垮了大明朝,难道还要搞垮大清朝吗?
可布木布泰清楚地意识到,大清朝不能离开了这些人,否则,以数十万人口怎么去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
“诸位卿家除了告罪,难道就没有一个应对之策吗?”布木布泰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洪承畴终于站出来道:“陈洪范、孙正强的暴露,使得吴争截取了这批火器,理不在我,我朝很难与义兴朝理论……眼下之计无非有二,一则火枪新军组建暂时停止,等来年购得火枪后再继续施行……。”
“不。”福临带着童稚的声音,尖叫起来,声音在殿内回响,“朕绝不允许。”
布木布泰微微蹩眉然后朝洪承畴道:“洪卿家继续说第二计。”
洪承畴朝福临拱了下手,然后继续道:“另一计,就是与吴争谈判,以挽回被他截留的火器,不过这样一来,吴争定会狮子大开口,或许得出一些我朝不能容忍的条件来。”
“会是什么条件?”福临急问道。
洪承畴瞄了一眼皇太后,然后低头答道:“银子、土地仅此而已。”
福临一愣。
洪承畴解释道:“签订停战协议时,吴争就有驻兵泰兴的意思,如今虽然撤了,泰兴却成了双方皆不驻兵的不设防之地,且吴争占据靖江,对泰兴虎视眈眈,此次若前去谈判,很有可能会提出以泰兴来交换。”
福临厉声道:“朕绝不拿土地作交换。”
这话引得布木布泰微微点头。
洪承畴也微微颌首道:“皇上所言极是!那就只有用银子了。可问题是,国库里已经没有银子。离开春尚有一个多月,离夏收时日更远,朝廷还要筹备开春后对蒙古部落的平叛事宜……皇上,朝廷真没有银子来挽回那批火枪啊。”
这时,一直坐着不吭气的多尔衮,终于开口了。
多尔衮的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生气。
而是因为他病了,病得有些严重。
其实,准确地说,从入关以来,他的病一直持续着。
原因也简单,一直征战不休,流的血多了,身子也垮了,加上多尔衮和他兄弟多铎一样,是有名的“好色王爷”,于是,这身子骨哪还能恢复得过来?
多尔衮悠悠道:“没什么可商议的,之前的银子从哪来,现在还从哪来。”
所有人为之一愕,就连布木布泰都脸色一变。
因为多尔衮这话绝对不可能冲着自己的,他所指的之前的银子,肯定是指从皇商那得到的银子,可人嘛,就算是蛮不讲理的畜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刚刚才从皇商那刮了百万两,不到两月,再去刮,那不如直接抢好了。
洪承畴迟疑着,对多尔衮道:“摄政王或许不知,此时再向皇商们开口借银子,就算皇商们同意,朝廷怕也……一时还不起。”
多尔衮轻哼道:“那就不借。”
“呃……。”洪承畴被生生将想说的话噎了回去,敢情,人家说的不是借,借是要还的,取,那就不用还了。
多干脆、利落?
但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多尔衮这么一说,小皇帝福临心里向来是对他这叔相当的憎恶,可现在,竟也赞同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