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观察的斥候大声道:“敌人进入一百步了!”
吴争大喝道:“狗x的,那还愣着做什么?开炮!”
士兵们脸上还未散去的笑容瞬间硬住了,大将军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然而,被他们挡住的迫击炮(虎蹲炮),开始奏响了今日华丽的乐章。
吴争太阴了,太狠了。
这支火枪兵没有携带野战炮,不是没有装备,而是携带着行军不便。
所以,在喀尔楚浑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支单纯的火枪兵。
火枪打不了,那就只能挨揍。
可惜的是,喀尔楚浑不明白,准确地说,应该是没见识。
只要想想,你在半路遭遇伏击时遇到了什么,就应该想到,面前这支军队,怎么可能除了枪就没有还手之力呢?
所以,吴争反其道而行,他在诱惑清军钻入自己的火力覆盖范围。
其实迫击炮的最远射程已经达到九百米,有效射程也在五百米附近,折算下来,也就是近四百步。
火枪兵早就可以对围上的来清军进行炮击,但如果炮击,清军就会退。
这种炮弹的杀伤力不强,一发开花炮弹,直接命中,也就杀死杀伤二、三人罢了。
一轮炮击之后,杀死数百人,对这场战斗的意义不大,反而会引起敌人的警觉。
要想尽可能地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吴争想了这条诱敌深入的计策。
放进来,拦腰截断,一百步至五百步的距离中,可以容纳二、三千敌人,在五百步位置截断,那这二、三千敌人就在短暂的时间里成了一支孤军。
而四千火枪兵的实力足以在炮火覆盖的时间里,歼灭这二、三千清兵。
一门小炮的威力不大,甚至不如后世的掷弹筒,可现在,吴争将小炮装备到小队一级,这数量就不可小觑了。
四千人的火枪兵,整整管四百门小炮,这种炮火覆盖,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就是一场天灾。
事实也正如吴争所料,清军的进攻阵形,被密集的炮火拦腰截断。
遭受炮击的清兵,如同失控的苍蝇晕头转向、四下乱窜。
西、北包围的清军阵型,生生刻在了一道约三十步宽的真空地带。
在这真空地带里,靠吴争这边的二、三千清兵,早已目瞪口呆,他们迟疑着是该继续进攻还是后退。
可问题是,进不能、退无路,没有人敢真往这浓浓硝烟中逃回去。
这时,火枪兵发动了。
早已刺刀上鞘的火枪兵厉喝着“冲啊”,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被逼到绝处的清兵,倒也“顽强”起来,一样齐吼着向火枪兵冲来。
人到了这种绝境,许多人反而不畏死了,只是这种不畏死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一旦被实力碾压,“不畏死”就会瞬间消失而崩溃。
他们正在经历这个实力碾压的过程。
双方接近到五十步之内时,火枪兵开始投掷木柄手雷。
太欺负人了!
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来场决战,结果明军使诈。
拿铁弹砸人家。
估计所有没被炸死的清兵都会这么想。
一轮手雷爆炸之后,这些清兵再没有冲杀的勇气,他们全扔掉器械,趴在地上投降了。
后方的炮火开始向前延伸,渐渐停止。
这种“迫击炮”是根据虎蹲炮改进而来,它不是直射炮,是曲射炮,仰角的高低来控制射程的远近,很容易办到。
炮弹爆炸的浓烟和巨响,遮挡了喀尔楚浑的视线。
他根本看不到那几百步的距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无法作出有效的应对。
而当冲锋的火枪兵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冲出浓烟,冲向后面清兵时,清兵不可抑止地崩溃了。
西、北两个方向,是喀尔楚浑的左右中军。
这两部清军的崩溃,让这场声势浩大的包围战,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黑夜里,漫山遍野的清军在溃逃,喀尔楚浑反应还算快,他甚至来不及向还在与蒋全义部纠缠的偏师下撤退命令,就带着残部向北撤退了。
确实可惜,清军四万人,结阵于五里外,这个距离,步兵根本够不到,小炮也够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军在眼皮子底下撤退,还不能追,因为这一追,火枪兵武器的优势就会失去,同处黑暗之中,人多的肯定占优势。
为了不增加伤亡,吴争选择了不追。
而这个决定,让吴争失去了一次全歼喀尔楚浑所部的机会,不过是福是祸,当下而言,尚为之过早。
其实,喀尔楚浑还处于池二憨所部杭州卫的夹击之下,而这个情况,因没有即时联系的手段,吴争还不知道池二憨一直紧咬着清军的后部。
泰兴城这场防御战到最后打成了一场反击战。
以北伐军大胜而告终。
城外歼敌六千二百余人,包括俘虏二千多,战马三百多匹,物资无数。
城内宋安部击杀七百余人,俘虏了近四千人,其中包括清廷贝子尚善。
二者相加,泰兴城内外,共歼敌约一万二千人左右。
而吴争部与蒋全义残部会合,使得泰兴城兵力有了一万出头。
喀尔楚浑所部清军一天之内遭遇两战,伤亡和溃逃相加,损兵已经近半。
问题是,他处于被南北夹击的局面。
如果多尔衮能知道战况,他铁定会下令让喀尔楚浑所部西进,因为西面是江都,城高墙厚,还囤有数千守军。
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