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叫嚷道:“这原本就不是我们的错,是户部钱庄不按约支付利息,这才有了银号的催逼……。”
“胡说,钱庄和银号就是一丘之貉。”说这话的肯定是读过书的,可惜,也被骗到了这一步。
吴争大声道:“户部、钱庄、银号确实有错,不,是有罪。但凭心而论,你们就没有错处?应天府过百万民众,眼下受害者应该不超过十万人吧?为何大多数人与此事无关,难道你们就不该自省?本官说了,以今日为限,所有帐册封存,银号帐册也是如此,在此案彻底解决之前,不会再有人来催逼你们还债。也就是说,你们的房屋、田产暂时归还你们,直到厘清帐目,再作归属处置。”
“大人的意思是说,被收去的房子、田地,还能……要回来?”
“没错,可以要回来。但如果最后查实,你确实欠债,房屋、田产就会被出售,当然,多退少补,本官可保证的是,房屋、地产出售的价会是个公允的价,而不是按你们与银号所签契约的三、四成折价贱卖。”
事实上,乱民之中,象刘元这样的情况很多。
他们原不该破产,他们的抵押品价值远远超过了所借的银子,因为银号是以三、四成折价收的抵押品。
所以,只要能将抵押物以合理的价格出售,大部分人至少可以保留住一半甚至在吴争这边呢,还是与往日“同袍”守望互助。
这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元,发出一种歇斯底里地大喊:“快保护王爷……王爷才是咱们拿回家产的希望!”
这一声唤醒了不少人,至少有三、四十人从民众中挤出,迎向涌来的乱民。
有了榜样,吴争这边的民众开始追随。
两股人瞬间冲撞在一起,场面变得混乱和诡异。
然而,被刘元带来的民众,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他们手无寸铁。
可涌来的乱民,却是人人手拿棍棒,甚至石块、铁器的。
两厢冲撞,高下立判。
来时安静的街道,瞬间乱成一锅粥,悲呼、怒喝、嘶吼还有……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