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亚达微微颔首,正要说话,突然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身看向身后。
房间的门只是虚掩,留了一个缝隙。
“怎么了?”卡彭特的视线也跟着斯亚达,看向门口。
“感觉……像是有人……”斯亚达站起身。
“外面有士兵把守,如果真有人……他们不会不出声。”卡彭特提醒道。
斯亚达摇头,还是站起了身,推开了房门,走廊里除了他们带来的骑士,并没有其他人。
“刚才,有什么陌生人吗?”斯亚达问向门口两侧的士兵。
“是,大公,没有其他人。”一名领队的士兵,站得笔直。
“我就说吧?没有其他人。”坐在屋内的卡彭特回头说道。
斯亚达冷哼一声,“你们几个,走廊里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告诉我。”
“是!”
斯亚达微点了下头,瞄了一眼窗边,又转身返回了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呼……”
站在窗边的安斯,在斯亚达关上门后,才稍微喘了口气。
真是的,都是什么鬼?都已经施展了隐身术,还能被发现?太奇怪了吧?
安斯不相信,刚才那个国字脸的人是因为心血来潮,才走出房间。国字脸在离开时,眼睛所注视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方向。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就像是……嗯,就像是安德莉亚当初在他隐身的情况下,发现他时的感觉。
唯一的不同点是,安德莉亚带给他的压迫力在窗边,居高临下,看着匆匆离去的蒂希琳,思忖她此行是否凶险。
这里是拜摩,周围都是三位大公的人,如果安德莉亚与蒂希琳之间有了冲突,蒂希琳没有逃走的机会。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蒂希琳有仇视安德莉亚的理由,但安德莉亚却没有必杀蒂希琳的原因。
除非,安德莉亚在外还有私生子,毕竟,贵族有生活荒唐的传闻,只是这个传闻一直与安德莉亚无缘。
那么,她要真杀死了蒂希琳,以后谁来接替她的爵位……还是说,蒂希琳所说的“威胁”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沿着这个思路继续考虑,依然存在一个漏洞,即是安斯在夜探博泽悉宫的时候,确实被安德莉亚发现,“虚弱”的安德莉亚不仅向安斯投掷了蜡台和长剑——安德莉亚装病的可能性很大,而她所针对的人只有蒂希琳。
她没必要这么做,但又确实这样做了,而坊间也没有“私生子”的传闻,这便有了蹊跷。
韦恩一直没想通,这种“不协调”来自何处。
安斯迈出除非的第一时间,他便感受到了,视线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安斯的行动轨迹而移动,直至安斯走到他的身边。
10名厨师在忙,没人会顾及到韦恩,韦恩也就有了可以低声细语的空间。
“发现什么?”
“没有,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安斯的声音极低,低到与他近在咫尺的韦恩,也差点听不清。
韦恩瞄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便翻身从窗户跳下,双手抓住了窗台,稍微用力,便跃到楼上的窗户,三两下之后,便上了楼顶,安斯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四处无人,韦恩也终于可以稍微放开一些声音。
“你所说的有趣东西……是指什么?”韦恩问道。
“是这个……”安斯接触隐身术后,从袖筒中取出了一本日记,“学者沃波尔的日记。”
“沃波尔?”韦恩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接过日记后,狐疑地看着安斯,“你该不会一直待在某个地方,忘记查找暗室了吧?”
安斯嘴巴大张,差点合不上,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紧抱着韦恩的双腿,“主人,你真是万能的神,我所做的一切,都脱离不了你的掌控——虽然我确实耽误了时间,但也不是没有发现……”
“这本日记?”
“没错。”
安斯眉头皱起,天色昏暗,想直接看日记,太过吃力,他只能使用细弱的光魔法,借着微弱的光芒,翻开了沃波尔的日记。
这本日记是沃波尔根据自己的经历所记录的,他不仅生活在那个时代,更是经历过当年的那段历史,因此,日记上的内容比史书更准确。
“又是七国之战?”
“是。沃波尔从另一个角度,描述了七国之战。”安斯连忙说道。
随着不断向后翻页,韦恩也逐渐了解到安斯所说的“另一角度”究竟是什么。
马泽法王与王子被逼死,始作俑者正是被三大公国誉为“公国英雄”的第一代大公。
如果不是这本日记,有谁能想到,创造“神迹”,死而复生的倍斯特王,竟然是逼死马泽法王的首凶。
这也难怪,不是有人说过,“历史是一个小姑娘,可以任人打扮”?
哪怕是白纸黑字写在纸张上,谁又敢保证纸张上写的东西,便是真的?
就像马泽法王一样,在王子死后,血脉中断,现任的马泽法王与当初没有任何联系,但有人知道吗?
只要三位大公认可,马泽法王的血脉便没有中断,这才可怕之处。
奥伦斯坦大陆的所有人,都被三位大公蒙蔽了,但更可怕的是,平时不可一世地大公们,在拜摩城却无比的规矩,无论是在城里,还是进了城堡,都没有敢做任何越界的事。
被他们推选出的大公是谁?这也值得商榷。
“确实有趣。”韦恩又翻了两页,沃波尔并没有写出“国王”的来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