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去天国寺上香,方丈曾经对她说了一句话,‘今世缘,今世散,切莫强求。’
当时她听不懂,但也知道,她这辈子亲情缘分淡薄。如今面对多愁善感的母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劝导。
“香香,苦了你了,都怪母亲软弱。”
沈氏用帕子摁了摁眼角,泪眼朦胧的看着呆呆的女儿,心里柔软成一片,表面再怎样强悍,依然是个孩子。
“你外祖母说的对,我应该立起来,不能总让你担着家里的一切,你放心,任何时候,母亲都站在你这一边。”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怎么可能拼尽全力的去挣银子?
挣的越多,证明女儿心里越是没有安全感。
如果夫君还在,她的香香依旧是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而不像现在,跟祖母勾心斗角,防着二房三房的算计,平白的担了悍女的名声。
白凝香无语的看着母亲,知道她又想到了以前,突然间,她觉得母亲就像暖房里培育的菟丝花,需要好好保护,否则,一点风雨摧残,就会萎靡不振,黯然失色。
“母亲,日子是我们自己过,人总要往前看的。”
白凝香默默的轻叹,她尽可能的护着,尽可能的开导,能不能立的起来,还得靠她自己。
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母亲,其余的自己都收起来,“母亲,这是留给你的体己,需要买什么让邓婶帮你。”
沈氏看着眼前的银票,只觉得烫手,连连摆手,“母亲不出门,没有花费的地方,还是你收起来吧,有什么需要,母亲给你说。”
看着母亲一脸抗拒,白凝香无奈,
“母亲,我是您的女儿,就是把这些全给你也是理所当然,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以后,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你手头有银子,办事更方便。”
沈氏脸色微红,“别人家都是母亲给女儿体己······母亲没用,不能给你什么,但是母亲也没脸要这些银子。”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面对婆母那些人,她怕保不住。
女儿辛辛苦苦挣来的家底,她不忍心被人糟蹋,索性不要的好。
白凝香看着母亲坚持,只能作罢,回头她换些散碎银子再给也一样。
看着院子里忙碌的邓婶,白凝香眨眨眼,把银票留给邓婶也一样,万一自己不在家,也可以应急。
谷雨之后,气温升高,茶叶生长快速,立夏来临之前,她还有一批茶需要采摘,所以,这些天,她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山上。
为了避免二房三房的人添麻烦,她们几个一直没有停止采摘,陆陆续续的也得了一百斤干茶。
只有临近立夏四五天,才把花甜姐妹,王大丫三姐妹请来,一起采摘。
上次外祖母离开后,她就交代过,三春茶前不用过来帮忙,等立夏过后,她要带着母亲去上香,到时候大家一起听经文。
采茶期间,白凝香特意做了防范,即便如此,茶园外围,依旧有二房三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