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事务繁杂,宰相徐明朗处理完公务,从中书省下差的时候,燕平城的大街小巷已经点亮灯火海洋,他在皇城门前上了自家马车,鲜有的催促车夫将车赶得快些。
近来在朝堂上诸事不顺,尤其是五军都督府推进缓慢,随着秋猎结束,许多世家大族从京城回了地方,这就使得五军都督府无法从搁置状态摆脱出来。
一手建立监军制度,让文官首度在禁军中实现了节制武将蓝图,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惯了的徐明朗,如今深陷这种力不从心的局面,平日里心情自然谈不上好。
宰相心情不畅,日子难过的人就多了,从中书省到宰相府邸,大到六部尚书,小到家丁护院,这段时候都过得战战兢兢,稍有小错,就会迎来无法承受的悲惨遭遇。
短短月余时间,中枢被贬谪的官员,就达到了以往半年的数量。
一家牙行犯倔的驴子,冲撞宰相大人的车架,那间在燕平城开了五十多年,颇有善名的牙行第二日便被官府查封,关门大吉。
这般日子过得长了,莫说人受不了,宰相府的珍玩宝贝也经受不住摔打,损失惨重,惹得宰相的老发妻没少心疼落泪。
下面的人聚在一起合计多日,想尽了各种办法,希望可以让宰相心情好转过来,一时间宰相府的库房,都被各种珍宝字画古玩堆满了。
产自南海的走盘珠“鲛人泪”,来自西域的八宝琉璃器,东海的夜明珠珊瑚玉,辽东的海东青等等等等,多得数都数不清,笑得合不拢嘴的宰相发妻,都不得不另建一座宝库,来安置多出来的宝贝。
但即便如此,宰相大人也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笑容。
就在大小官员,无数俊彦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情况忽然在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参知政事刘牧之,在某日的大朝会上,骤然看到红光满面、笑意盈盈,亲和随性跟五品“小官”相谈甚欢的徐明朗,几乎要被惊掉下巴。
宰相在中书省处理公文,一名小吏在送折子时,不小心打翻了宰相珍爱的砚台,就在小吏跪地请罪,其他官员闭上眼睛,以为宰相要像近来一样,将这书吏活活打残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宰相大人并未介意,一笑了之。
这下官员们终于确认,宰相大人的心情不仅摆脱了阴霾,而且是一下子就到了艳阳高照的天气!
大喜过望的世家重臣们,连忙互相打听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宰相大人有了如此改变,将大家从水深火热救了出来,这般强大的威能,实在是应该接受大家的顶礼膜拜。
在众多手眼通天、消息灵通之辈孜孜不倦的挖掘下,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这个答案让人意外。
但细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白发红颜,向来是文人士大夫们喜闻乐见的fēng_liú佳话。
不错,这一切都源于一名女子,一名很年轻,但据说国色天香都不足以形容其美的惊艳女子。
传闻此女不仅容貌无双,温婉可人善解人意,而且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煮得一手好茶,能让人口齿留香三日不绝,堪称茶道大师。
传言总是越传越离奇,越说越邪乎,到了后来甚至有人说,此女乃山中修行千年的狐妖所化,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魄,还精通各种让人飘飘欲仙的术法,莫说男人看一眼就会坠入幻境不能自拔,哪怕时女人见了也要心神不守。
总而言之,这个女子只应天上有。
而关于这个女子是如何出现在宰相府的,稳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那个时候,隔壁街那个经常欺负自己的胖子,鼻涕老是擦不干净看着脏兮兮,却能穿绸缎的胖子,举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子对自己说,如果自己能让他摸一下自己的胸脯,钱袋子就是自己的。
后来啊,自己拿着那个袋子里的钱,买了药又买了米回来,母亲总算恢复了不少。
只可惜,从那之后,她都只能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歉疚、自责而又无奈的看着自己,什么活计都干不了了。
“我想修行,给我辅助修炼的丹药,可以吗?”
赵玉洁察觉到徐明朗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动作也开始空前狂暴,在对方屏住呼吸的关键时刻,她不失时机的问。
“可以!你要什么老夫都……给你!” ……
平康坊,一栋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青楼里,却有一间布置极为简朴的雅间,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摆件器物,挂在墙壁上的牛角,铺着羊皮的座椅,圆顶裹布的天花板,都在彰显一种草原风格。
明面上已经离开大齐的北胡公主萧燕,正在炉火上亲手烧烤一只羔羊,神情专注而认真,好似在进行某种不容亵渎的仪式,越来越透露出一股虔诚的意味。
“草原如今正在举行那达慕,我虽然不能回去参与这件盛事,也没法在南朝弄个地方,大张旗鼓做类似的事,那么亲自烧烤一只羊,便算是也感受到草原雄风了吧。”
烤好了羊,萧燕卸下两条羊腿,将其分别递给随侍在侧的,白眉黑发老者与黑眉白发老者,见他俩面有不解之色,便如是说道。
两位王极境强者这才了然,一起坐下来,也不用刀子,直接拿嘴撕咬羊肉,吃得很是粗野,“公主身在南朝,还能时时铭记草原风物,实在是心志刚毅!”
“天元部族是这天底下最优秀的一群人,我们势必在父亲的带领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