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星汉西流。
夜至三在水池边。老妪微微落后半个身位,枯瘦的手中依旧提着那盏灯笼,似是为主人照明道路。
白衣青年房门敞开,正笑吟吟地坐在桌边,看着深夜来访的主仆二人。
“李夫人,孙婆婆。这深更半夜怎么来客房这边了,是怕我二人睡不安稳吗?”
卓宇明起身走出厢房,来到门前。抬手在隔壁书生的房门上快速画了一个符印。将这个房间以灵力结界隔绝开来。“别担心,这傻子书生睡得死的很,哪怕把这院子掀了他都醒不了。”
年轻女子双手搅着低垂的发尾,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没想到陈公子竟然是修道之人。先前见面,我与孙婆婆还都以为公子只是寻常武夫罢了,看来是妾身有眼无珠了。冒昧前来,打扰了公子清修,妾身先告退了。”
女子欠身行礼,就准备带着老仆离开。
“李夫人,晚间在前厅,在下已经言语提醒了。你若是今夜不出现在此,咱们倒也相安无事。明日天亮后,我自会带着这书生离开,咋们也算是结个善缘了。可你最后还是对我的警告无动于衷啊。你来此不就是为了吸食我二人精气,好滋养你这幅皮囊吗。现在却想走,岂不是叫陈某在这白坐了半宿。”
卓宇明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李夫人,神色玩味地看着她。
“那陈公子意欲如何,莫非是看上了妾身这幅蒲柳之姿,要妾身留下侍寝吗?”
李夫人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卓宇明嫣然一笑。女子本就姿色出众,巧笑嫣兮间,更添一丝妩媚。那一双凤眼中,毫不掩饰勾挑之意。
“这等魅惑之术也敢在我面前显摆。”
卓宇明一声清喝。挥袖一拂,一股磅礴灵力席卷而去,凝成一道光幕向前挤压而去,就打算将这主仆二人镇压当场。
那李夫人见白衣青年挥手间,灵力波动如此剧烈,心知自己是遇到真的高人了。女子双手一扬,两只衣袖中猛然pēn_shè出数百条黑色丝线,向着卓宇明的灵气光幕爆射而去。这黑色丝线充满诡邪之气,原是剥离死人发丝祭炼而成。一旁的老妪眼见自家主人一人之力怕是不敌那年轻修士,连忙一手掐诀,嘴中咒语轻念,另外一只手中提着的灯笼猛然晃动起来。两团昏黄的鬼火从中而出,摇曳着飞去。黑色丝线不断刺在光壁上,犹如雨中湖面泛起了道道涟漪一般。两妖合理之下,终于是将灵力光幕消磨殆尽。
女子乘势追击,更多黑色丝线从其袖中喷出,纠缠交错,向卓宇明身前扎来。佝偻老妪灯笼中飘出的两团鬼火也是紧随其后。
卓宇明伸手一招,气机牵引下,桌上摆放的长剑锵然出窍,剑尖调转,化作流光直飞而去。转瞬间,便刺穿那老妪的胸腹,直接将其钉在院墙上。至于女子的黑色丝线和两团鬼火,冲到卓宇明身前一丈距离便遇到无形的灵力墙壁阻拦,难以寸进。
卓宇明左手掐诀,结了个古怪手印。刹那间,手中雷霆凝聚,电光游走间,还伴随着阵阵雷鸣。卓宇明左手一抬,一道雷光从掌心射出。雷光所过之处,那这黑色丝线如水流般向两侧分开,然后立马便枯萎弯卷,化作灰烬。
雷光去势不减,正中李夫人身躯。
正是神宵雷法中的庚金玄雷。
雷法一出,妖邪退散。李夫人受了一记庚金玄雷,直接伤了根本。体内妖力在神雷侵袭下,方寸大乱。再也维持不住这幅皮囊,显露出了白骨真身。
另一边,被钉在墙上的老妪,也显化真身,奋力一挣,硬是撕裂了一块血肉,从剑下挣脱开来。这老妪的真身赫然是只身长十丈的巨大蜈蚣。这两只妖物在此处宅院已有百年,专门截杀前来投宿的过客。两者各司所职,白骨精所化女子魅惑男人,吸食精气,温养自身。被吸干的身躯则是进了这蜈蚣精的腹中,化作养分。
那蜈蚣精挣脱之后,便朝着前厅方向逃窜而去。眼前这个年轻人至少是金丹修为,绝非自己二人可以力敌的。刚才那钉墙一剑只是让它受了些皮肉之苦,倒是没受重伤。
卓宇明眼见那蜈蚣打算逃命,大袖一挥,灵力汹涌而出,又是将其卷了回来,禁锢在地,动弹不得。
“二位这一身观止境的修为,也不知是花了多少无辜性命换来的。在下虽不以除魔卫道的正派人士自居,可既然碰到了你们这作恶手段,终究还是要除了你们两个祸害的。可惜我这书生兄弟晚间见了李夫人时明显眼中有倾慕之色,只是李夫人是有夫之妇,读书人碍于世间礼法,不敢逾越。只怕此时梦中,正和李夫人你言谈正欢呢。”
卓宇明盯着已经无法维持人形的白骨,笑着打趣道。
“仙长饶命,妾身愿意追随那位董公子,护他一生平安富贵。妾身可以道心发下重誓,绝不会生出半点加害之心。日后在董公子身边为奴为婢,绝不再伤凡人。还请仙长大发慈悲,念在妾身修行不易,高抬贵手。”
那白骨夫人听得卓宇明言语,蓦然眼中一亮,赶紧磕头求饶,想抓住董启山这根救命稻草。以她的本事,又怎会没有发现先前那书生对自己流露出的异样神色呢。她深夜前来,就是要与那书生欢愉一场,再吸干他的精气,让他死在美梦之中。
卓宇明见这李夫人还真打蛇随棍上,不禁莞尔。
“唉,之前不是说了吗,这董兄弟乃是饱读圣贤书的正人君子,即使李夫人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