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预防建虏在城下挖坑,从昨夜到今日凌晨,明军在西南城墙预备了大量的火罐和炸雷,为了就是对付建虏的盾阵。于是炸雷和火罐猛烈掷下,将城墙下变成了爆炸场和火焰山,拥挤在城下的建虏被炸的哭爹喊娘。
但建虏连绵不绝,丝毫不因伤亡而退却,同时的,他们躲在盾车后的弓箭手向城头猛烈倾射箭雨,很多投掷炸雷或者火罐的明军将士,稍一露头,就被他们当面射死,继续燃烧的火罐或者是炸雷,落在城头之上,虽然很多立刻被捡起,重新投掷到城下,但还是有一些来不及捡拾,在城头发生爆炸,误伤到了同袍。
炸雷和火罐之后,明军又往城下倾倒金汁,这一来,那些凭借大盾保护,没有被炸雷和火罐所伤的建虏重甲兵,立时就顶不住了,虽然他们事先都在脸部和手腕缠绕了厚布,防备的就是金汁,但滚烫的金汁之下,还是有很多人被烫伤,原本严丝合缝的盾阵,立刻就露出了空隙,守军趁势连续扔下手炸雷,将正在挖坑的朝鲜人,炸的血肉横飞……
建虏中军战旗之下。
观战的建虏将领都是脸色发青,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惨烈的攻城战役了。通州,就像是一台超大型的绞肉机,将每一个冲上前去的大清勇士都绞成血肉。
“照这么打下去,大清勇士非在通州死光不可……”有建虏大臣在心中恐惧的想。
多尔衮却是脸色平静,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攻城不顺和一个个大清勇士的倒下,而产生波动,他望着通州城头,就如同是在望着一座无人值守的空城一样,眼前的战火硝烟,好像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只有他的亲信近臣,萨克萨哈注意到,睿亲王握着马鞭的手,越来越紧,指节都已经发白了……由此可知,睿亲王心中是何其的紧张?眼前的战局,对他的冲击力,又是何其的巨大?
“无用的狗奴才!”
见刚刚冲上去的一个对镶黄旗盾阵被明军猛烈的炸雷和如柱的金汁击溃,两黄旗的鳌拜怒了,他亲自抓起一面大盾,不顾自己护卫统领的身份,亲自往城下冲去,途中还奋起盾牌,击死了一个站在原地,胆怯不敢进攻的朝鲜士兵。
不同于普通士兵使用的大盾,鳌拜抓起的,乃是一面特制的大盾,面积是一般大盾的两倍,而且铁皮包裹,份量超过三倍,比门扇还要大,不论炸雷和火罐都伤不到他,金汁淋下,也可以抵挡。
鳌拜之后,又有十几个力士,抓举大盾而上。
嗖嗖嗖嗖,砰砰砰砰,箭矢来去,鸟铳轰鸣之中,城上城下,不住有人倒下,建虏从上午一直攻到午后,在付出了尸山血海的代价之后,终于是成功的在通州西南城墙脚下挖了一个圆形的,足可以防止百罐火药的大坑---虽然城头守军拼尽全力,阻挡击溃了另外三个盾阵,但鳌拜亲自带领的那队盾兵,因为使用的都是巨盾,不惧炸雷和火罐,又可以支成人形,预防城头倾倒而下的金汁,虽然守军拼命攻击,杀死杀伤了大量的挖坑朝鲜兵,但却依然无法阻止坑洞的挖成。
“殿下,建虏的炸洞挖成了!”佟定方急急来报,脸色凛然。
袁继咸色变。
朱慈烺脸色却平静,对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只要建虏不顾死亡的继续猛攻,坑洞终究是可以挖掘成功的,就像当日的开封之战一样,李自成虽然缺乏火器,在炮战中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却依然成功的在开封城墙之下,挖出了数几十个大坑。
“知道了。”朱慈烺平静点头。
佟定方急急而去。
为了抵御建虏连日的猛攻,城中的预备队都已经使用殆尽了。现在,除了袁继咸,唐亮和四个侍卫还留在朱慈烺身边,其他人都已经上城守卫,包括佟定方和宗俊泰。
“建虏开始装药了……”
佟定方再报。
朱慈烺转对四个侍卫:“你们四人也上城助守吧。”
四人却是犹豫。
朱慈烺摆手:“这是本宫的命令,去吧。”
四人这才抱拳行礼,急急上城守卫。
朱慈烺身边只剩下袁继咸和唐亮,唐亮握了握腰间悬挂的长剑,左右看,目光警惕,虽然城中已经没有建虏奸细了,但太子殿下的安危,依然不可轻视,在侍卫尽去的情况下,唐亮必须承担起护卫的责任。
随着四个侍卫的上城,感觉城头的杀声在内墙之下,都能感觉到城墙的颤抖以及双方血战迸发起来的血肉气息---城上城下的人都知道,炸洞已经挖成,通州能不能守住,生死成败,就在这一次了,所有人都是豁了出去。
很快,佟定方再一次跑下城头,他大汗淋淋,面有污渍,甲胄上满是鲜血。
“殿下,建虏已经装药完毕,请你速速离开!”
朱慈烺现在站身的地方,正在西南角的内城墙,一旦建虏用火药炸城,城墙轰塌,这里首先就会被波及,朱慈烺点头离开,撤往第二道防线,“快,快!”太子撤了,但西南城墙上的明军将士却一个也没有撤退,他们在杨轩宗俊泰的指挥下,拼命往下倾倒金汁,同时鸟铳齐射,以阻止建虏的点火。
城上城下,枪弹如雨,那些传送火药罐的朝鲜兵被城头守军的鸟铳打的哭爹喊娘,建虏试图想要向前传递火把,以点燃城墙下的火药,但在明军不顾死伤的连续阻击之下,连续两个火把手都被明军射倒在地。“呼哬~~”忽然听见震天的呼喊,接着就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