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用尽了办法才让那棵在风雨飘摇中的花颤颤巍巍绽放了一个花骨朵,还没来得及靠近好好观赏,就被他的父亲强行将花朵从颈上掐断,让那颗好不容易才愿意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心千疮百孔的落在地上任人践踏。
顾臻疯了一般扑过去,将挟持肖涵的侍卫用力拨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肖涵从地上扶起来护在身后。
老庄主看到顾臻的表情就看出了顾臻的决心,他养出来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父亲!”顾臻颤抖着声音喊道,这是他心爱的人,他的父亲怎么能够,怎么能这样侮辱他?
老庄主看着他,“你要和他走?”
顾臻身体一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道:“是!”
“好!”
顾臻心中一喜,睁开眼睛,期待的看着老庄主,谁知庄主却道:“你可以和他走,不过为了让武林诸位朋友放心,今日必须废了他的武功,我才能放你们走!”
江湖谁都知道肖涵是唯一一个练了离渊阁内功心法的人,此心法霸道异常,一旦开始练习此心法,便不能再停止,否则内力横长,筋脉承受不住会爆体而亡,除非练习者愿意就此断了筋脉,废除武功,从此甘愿做一个废人才能就此摆脱心法的控制,不过若是武功被废以后,终身不得再练习离渊阁的心法。
顾臻震惊之下,下意识回头看了肖涵一眼,肖涵仍然是那副毫无表情高高在上的样子,低垂着头摆弄被弄脏了的袖口,顾臻心中一痛,恨不得将提议回江南顾家的那个自己揪过来抽皮扒筋。
顾臻走到老庄主面前,然后毫不犹豫跪在了老庄主面前,他身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在肖涵眼前,膝盖毫无缓冲的磕在青石板上砸的生疼,可顾臻这一刻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凭他们两个这种情况c-h-a翅也难逃,若是父亲执意要废了肖涵,他根本拦不住。
“父亲,孩儿自幼没有求过父亲什么,只今天,孩儿求父亲,求父亲网开一面,放过肖涵,求父亲放他离开,求父亲……”
顾臻话还没有说完,感觉有水滴到了他的肩膀上,今夜月明星稀,没有要下雨的迹象,顾臻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关注是否下雨,还没等他想明白,又一滴落下,这次顾臻感觉到了,好像水滴还有些温热,带着淡淡的腥气。
他睁大了那双fēng_liú的桃花眼,不敢置信的向后抬头望去,肖涵脸色苍白,挂着一抹讥诮的笑容,铮铮地看着他的父亲,嘴角流下的血滴下来,这次落在了他的额头,然后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流进了他的眼睛,腥红一片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顾臻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刚刚在地上砸的那一下太狠,倏地还没站起来,右手扶住旁边的一个侍卫才没有跌倒,他上前扶住肖涵的身体,大片大片的血从肖涵嘴角,耳朵,眼睛里流出来。
顾臻手指不住颤抖,半天才找到了肖涵的脉搏,手指哆嗦着摸着肖涵手腕,一瞬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凉透了,好像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的割着自己的心脏,心脏一阵阵痉挛,比凌迟还要痛上万分。
肖涵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是他最讨厌的颜色,尽管身体痛的好像骨r_ou_分离,他也没有要倒下的迹象,仍然倔强的在一片血色的朦胧中准确找到顾庄主的方向,“我们可以走了吗!”
顾庄主没想到肖涵居然如此决绝,他本意是想刁难一下两人,试探试探肖涵对顾臻的感情,却没料到肖涵居然比顾臻还要犟,还要决绝,就这样自己断了筋脉!
顾臻没有等老庄主回答,将肖涵的双手放在自己肩上,将肖涵背起,转身就要离开,十六卫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去拦,最后看向老庄主,顾庄主背过身不再看,十六卫后退了一步,给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后面的记忆有些乱,隐约记得顾臻带着肖涵去了海上的一个孤岛,细心照料了整整两年,肖涵才能下地走路,又过了一年才能重新拿起剑柄,顾臻为他找了各种各样的补药,才重新将他的筋脉接上,虽然武功是无法恢复了,但是好歹能够自保。
往后的四年,肖涵有时会在顾臻母亲的忌日随顾臻前往江南,却始终避开了顾庄主。
直到第七年,肖涵旧疾复发,不宜长途跋涉,于是留在了家中,然后就被卷土重来的肖恪下了毒带回了离渊阁,并且抹去了肖涵的记忆,令大巫师改变了肖涵的面貌,为了防止失去记忆的肖涵再次背叛,还令大巫师在他体内下了蛊毒,必须每月拿到解药,否则会被反噬而亡。
肖恪命令肖涵前往白道做内应,肖恪知道无论肖涵变成了什么样,顾臻还是会在第一眼就能将人认出来,更何况他们为了防止易容被人识破,只是在肖涵原有的五官之上略作改动。
不过肖恪对于顾臻是毫不担心,他决不会拆穿肖涵的身份,不过以防万一,肖恪还是给顾臻写了一份信,要顾臻将心法交出来,并且威胁他不准与肖涵相认,否则肖涵将会拿不到解药,到时候顾臻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肖恪对这样的游戏十分热衷,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拉着韩越一起去看顾臻行刑,每当他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内心就会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肖涵曾经和顾臻说过,肖恪就是个变态。
否则他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海外将肖涵抓回来再派到白道做卧底,借此折磨顾臻,却又在知道韩越爱上顾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