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浑浑噩噩的痛苦感中逐渐醒来,名为梦竹的小姑娘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的她随后也习惯性地想要从躺倒在地的姿势中爬起,却被意料之外的束缚感阻挡住了:“我这是——”
“在哪里?”
骤然恢复了警惕的眼神,披着金色乱发的小姑娘绷紧的身体随后也与绑缚着四肢的粗壮绳索相互抵抗着:“你们是什么人?”
“终于醒过来了呢,小家伙。”
不同于覆盖在自己身旁的恶寒感觉,温暖的篝火此时正在笼罩于梦竹头顶的帐篷之间闪动跳跃着,一名坐在这些篝火前方的男子随后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巨大酒杯,杯中的酒液也跟着溅出了少许:“为了想办法让你醒来,我们可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啊。”
“你们似乎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用来捆住我。”试着抬了抬自己左右两边的手腕,梦竹的声音此时也变得无比冰寒:“你们是什么时候抓住我的?”
“抓住你?不,不,这个词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散乱的卷毛在篝火的映照之下显现,将正在说话的这名男子伸过来的那张脸照耀得格外清晰,长身而起的他随后也将自己那嘲讽一般的神色摆在了梦竹的面前,脚步也绕过了大半个篝火所组成的中心:“我们只是在靠近那场风暴的边缘地带‘发现’了你,顺便把你捡回来了而已。”
“捡回来?”眼中的迷茫之色一闪而逝,梦竹的表情上随后也出现了几分恍然的意味:“没错,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我们的小队被风暴卷飞到了天空,然后——”
然后我就被系统强制踢下线了?
脑海中的疑惑随后闪过了这位小姑娘的思绪,随后又被起的动作,梦竹逐渐压下了自己眼中刚刚熄灭的复仇之火:“快放了我吧,你还在等什么?”
“好!”大喜过望一般地拍打着自己的双手,名为柯尔格的男子急忙起身向着帐篷外喊道:“来人!给这位……呃,这位小姐松绑!”
顺着这位那柯族族长的喊声,数名那柯族的魁梧战士脚步迅速地鱼贯进入了帐篷的范围之内,其中两名战士随后也动作麻利地解开了绑缚在梦竹手脚上的绳索,顺势将先前从梦竹身上搜走的匕首一把塞了回去:“大人。”
“啊,对了。”就像是刚刚才想起了这件事,被一众那柯族战士们齐齐环望着的柯尔格随后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差一点就忘了,想要加入我们部族的外来者,都需要经过考验才行。”
“抱歉,这是部族的规矩,即使是身为族长的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他冲着梦竹摆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眼中的光芒却像是被塞入了寒冰一般:“不过既然是决意加入我们部族,这项考验想必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才对。”
他拍了拍手,一道踉跄的身影随后也在另外两名部族战士的押送下推到了帐篷之内,那看上去虚弱无比的脚步也差一点与中央的篝火撞在了一起,在帐篷内的空气中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这是我们先前在那什族的帮助下,抓住的一名那苏族的俘虏。”
“来,动手吧。”
无视了空气中渐渐传来的烧焦气味,他随后冲着梦竹所在的方向笑道:“只要杀了他,我的族人们就会全部相信你了。”
“杀,杀了他?”望了望眼前被压倒在地的那名凄惨的身影,梦竹怔然地出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啊。”眼中仿佛失去了所有人类应有的感情,柯尔格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又不是我们部族的人,杀了就是杀了,非己之族,其心必异——那柯族的长老和族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他冲着梦竹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像是鼓励一般地冲着篝火中央的方向推了推自己自己的双手,面色愈发木然的小姑娘随后也深深地低下头去,那呈现在脸上的彷徨与犹豫也逐渐消失殆尽:“我明白了。”
“不就是杀一个……而已嘛。”
沉重的伤势与病痛依旧折磨着这位小姑娘的神经,也让她缓步向前的姿势与脚步变得摇摆了起来,只有那逐渐被众人环伺在中央的那双握紧了匕首的手指,此时也正在梦竹用力的双臂之间缓缓变白:“只是n……原住民而已,过去都杀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走到那名俘虏的近前,高高举起了匕首的手臂也停在了半空中,那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俘虏的模样此时也在这名小姑娘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此时也正用遍布着鲜血与伤痕的口与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哼。”
双手复又缓缓地放下了,梦竹的那双眼睛此时也被散乱的金色长发缓缓地遮挡了起来:“原来如此,这就是选择么?”
“你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想必也做过许多次相同的选择了,是吧?”
不知是眼前的这位被折磨的俘虏最后说了什么还是想起了莫名的往事,这位同样虚弱狼狈的玩家随后也陷入了自我的意识世界之内,直到周围的部族战士在柯尔格的默许下逐渐逼近到两个人面前的时候,她才再度如同醒悟过来一般再度举起了自己的匕首:“不同的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果,也会逼迫我们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却让我们渐行渐远。”
“这是我对命运的屈服么?”
那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随后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