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公国的所有人对冒险者这个群体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依旧喧嚣的议会大厅内,望着破洞的帕米尔声音和缓地说道:“我承认,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人,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冒险者参与到公国的最高权力机关中来,之前的冒险者法案,也只是我因为你们的一系列表现,而异想天开的一个想法罢了……唔,现在回忆一下,那个时候的我,说不定还是以平衡势力作为第一想法的,所谓的冒险者引入,也只是我为了抗衡贵族派与平民派而引来的洪水而已……”
“……你这样的言论要是传出去,可是会被大家喷死的。”
“喷……死?”
“冒险界的行话,就是被骂死的意思。”
咂着嘴巴说出了这句话,段青干脆在帕米尔旁边的地面上坐了下来:“不过既然我们都不知情,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样子,再回去计较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也没有什么意义,给现在的局面添乱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但以现在的情况,公国的所有人会同意你的提议吗?别说是那些贵族,就算是地方上的那些郡主和守备官……”
“他们会同意的,因为所谓的议会……仅仅只是利益的交换,仅此而已。”
帕米尔的声音依旧平缓而低沉:“只要给予足够的交换,他们甚至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带着地方兵驰援过来,到现在还在顶着巨大的压力与帝国人对峙……更何况是那些踌躇不前的贵族,以及被吓到了的平民派了。”
“没错,他们都是屈服于复辟者的人。”望着段青的诡异表情,帕米尔发出了两声无奈的苦笑:“一边为了所谓的命运,一边为了所谓的生存,他们纷纷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同时将公国推向了灭亡的地步……我是应该为复辟者把玩权谋的能力拍手称赞呢,还是应该为公国的这些人感到悲哀呢?”
“不,一切也许只是冥冥中的定数罢了。”没等段青说出什么,帕米尔就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引领这个公国的并不是什么总统,或者什么议长,而是包括你们在内的每一个人。”
“是你们的选择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同时也决定了公国的未来。”
耳熟能详的话语再一次响起在段青的耳边,将他猛然惊醒起来,沉浸在缅怀中的帕米尔却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只是依旧暗自感叹着:“或许我应该庆幸,我与民众的身边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助阵,你们与那些不怕牺牲的冒险者,打破了这个既定的命运。贵族派与平民派已经不需要我来过多的阐述,他们已经从你们的所作所为中感受到了你们的巨大能量自由大陆的冒险者,是有能力创造任何奇迹的。”
“作为第一目击者与发起者,我理应接受自己的责任,在重建公国的过程中,把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你们纳入公国的权力中心。”他对着段青说道:“不要犹豫,也不要拒绝,这是你们应得的东西,至于那些原本的议员们……哼。”
“他们也应当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同时……”帕米尔的声音逐渐转冷:“承担各自的罪责。”
“你刚才不是说……是复辟者胁迫了他们吗?”
恍若无神的呢喃突然回荡在面前的漆黑空洞中,然后随着段青的声音而幽幽地响起:“他们是怎么被胁迫的?”
“贵族派的情况,你应该也从福特斯那里听过一遍了。”帕米尔转头望了陷入了异常的段青一阵,最终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平民派……据康奈利事后跟我说,他当时似乎收到了福特斯派来的人的警告。”
“警告?”
“是的,那应该也是隶属于贵族派的其中一名议员,他带来了贵族派与……复辟者的联合声明。”议长回忆着说道:“信中提到,公国已经决定向帝国妥协,将包括我在内的一大批战争罪犯交到帝国人的手上,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将他们也列入名单之中。”
“……这么露骨?”段青呢喃道:“他们……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当时还没有,但隔天晚上……就有两位平民派的议员突然失踪了。”
帕米尔摇着头说道:“现在……也没有找回来。”
“……”
段青没有再说话,似乎也如同议长一样凝望着面前的巨大坑洞,一段时间的无言沉默以后,属于帕米尔的述说话音才再次响起:“当然,我们现在才得知,福特斯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但我们也已经能够看出,复辟者对当时的塔尼亚……究竟已经控制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能够将他们打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他叹息着说道:“所以还是要感……”
“康奈利和其他的几名议员,当时应该参加了最后的议会了吧?”段青突然打断了对方的话:“难道他就没有看出什么吗?”
“看出……什么?”
“贵族派的异常,议员们的异常,还有……总统的异常。”段青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就算是苏梅里……就算是他当时已经从地下黑市那边收到了警告,但对于总统当时的巨大转变,他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哪怕一丝丝的不正常?”
“是谁引领了这场变故?”段青盯着帕米尔的脸:“你们现在也应该有一个结论了吧?”
“是……”
时间似乎随着帕米尔的犹疑而变得愈加缓慢了,仿佛这个男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的双眼无神地在面前的深坑里来回飘动,双手也开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