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微微点头,似乎在思考蒙毅提供的数据,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蒙卿,我心中已有定计,明日朝堂之上,你只需适时声援于我,”看着蒙毅疑惑地神色,扶苏极为坚定的说道。
说完,扶苏便离开了这里。看到扶苏离去的背影,蒙毅不禁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公子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令陛下回心转意?
蒙毅有些不相信,但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
当众人皆行礼完毕,李斯率先出首,道:“陛下,营建新宫此事已经商讨二十余天,请陛下速做决断。”
“丞相所言甚是,朕以为……”
嬴政正欲开口敲定此事,扶苏却是出列,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说。”
看着出列的扶苏,嬴政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快,这昨日还询问过他,表示没有意见,难道今日又想掺和进这件事?
赵高脸色如常,只是扶苏知道,只怕此刻赵高心里都笑的满地打滚了!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而咸阳令阎乐脸上的喜意已经跃然纸上,那副做作的掩饰还不如不掩饰。
嬴政按捺下心中的不快,问道:“扶苏,你想说什么?”
“启禀父皇,咸阳令说如今咸阳城中人满为患,请求另建新宫,儿臣认为此事不可行。”
当扶苏表露出这个态度,在朝堂的大臣一个个窃窃私语,而冕旒虽然遮住了嬴政的脸色额头,但在数丈之外,都可以感觉到嬴政散发出来的寒意。
这是数十年来久居高位,养成了无上威势。
阎乐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欢喜无以复加。自从上次扶苏献白纸之后,他的老丈人赵高就严令不可轻易去招惹扶苏,需要等待时机。
没想到,这次扶苏是自己主动往坑里跳,宅心仁厚的扶苏公子又怎么忍心增加那些黔首的负担呢?
阎乐立即就跳了出来,道:“扶苏公子,昨日你不还说上卿蒙毅和丞相李斯说的都很有道理,怎么过了一夜,就变卦了呢?”
扶苏没有理会阎乐,道:“启禀父皇,儿臣昨日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觉得新建一宫,不可行。”
“儿臣以为,营建新宫,不如新建一座都城。”
满朝上下全都愕然的看着公子扶苏,包括此时的嬴政。扶苏此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扶苏看着吃惊的朝臣,心中却是想道: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要来就要来一个大手笔。
蒙毅猛然想起昨日扶苏对自己的嘱咐,让自己适时站出来为他声援,可是,扶苏说出的这一番话,让他怎么声援?
自己前脚刚否定营建新宫的方案,后脚就表示支持扶苏提出来的方案,这让陛下心里怎么想?
李斯一双老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扶苏,想从扶苏身上看出点什么东西,可看了许久,也搞不清楚扶苏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可不管扶苏打的什么算盘,这项决议绝对不能通过。
李斯慌忙站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营建新都之事,万万不可行。”
作为大秦的丞相,李斯有时候会迁就始皇帝,但有些事关国家根本之事,李斯还是拎的十分清楚。
国库中有多少余粮,李斯清楚的很。营建新宫,加上扶苏这两次引起的大案抄没的訾产,国库还可以勉力维持。
可若是营建新的都城,国库只怕顷刻间就会入不敷出。一旦有什么变故,要国库拿钱,李斯已经不敢想象国库拿不出钱的场面了。
前者,李斯还可以由着皇帝的性子来,可后者,万万不能。
嬴政惊讶过后,道:“扶苏,朝堂之上,可容不得你信口开河。”
不过对于扶苏的提议,嬴政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自从扫灭了六国,嬴政就将自己视为了千古第一人,干的哪件事情不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在嬴政看来,三皇五帝也应该拜服在自己的脚下,后世千秋万载都应该为自己的功绩叹服,所以,自始至终,嬴政要么不做,要么就做这天地第一人。
营建新都,嬴政回过神来就知道不可行,国库里还有多少余粮,不单单李斯清楚,嬴政也是门儿清。
在长生修仙这件事情上,嬴政的智商是负数,可在处理这些国事上,嬴政的精明可并不逊色于任何人,别人想忽悠他,只怕是还没睡醒。
也就是扶苏说出这种话,嬴政还能听下去,换做别人,嬴政早就让门外的卫士将此人拉出去了。
扶苏当即跪拜在地,道:“启禀父皇,儿臣并未信口开河,昨日,儿臣回去翻阅商君书,忆及先祖孝公一些往事,得到一些灵感,故今日才在朝堂上提出此策。”
听到扶苏这么说,嬴政脸色稍缓,起码扶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仁义的扶苏了不是?能时常翻阅商君书,也应当知道治国依靠仁义,是行不通的。
李斯站在一侧,问道:“请问扶苏公子,你在商君书中都得到哪些灵感?”
扶苏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请问丞相,咸阳何时作为我大秦的都城?距今又有多少年了?”
李斯被扶苏突然起来这样一个问题搞的有些迷茫,不知道扶苏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咸阳城于孝公十二年开始营建,十三年自栎阳迁都于此,距今已有百十余年了。”
“丞相可知百十余年前,孝公为何要建新都咸阳?”
“臣不知,还请公子赐教。”李斯躬身一拜。
扶苏同样也是躬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