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工地厂房里到处都是随意散落的钢筋与混凝土,长的比人都高的杂草下掩盖的是人类工业的一部分。杂草下散落的钢珠和一颗还散发着**味的弹壳,如果有可能它们将会随着这座工地的破败而一直被埋藏。但是今天的俩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这里的宁静。如果这座荒废的工地会说话它此刻最想说的应该就是“p,把这当成旅游圣地了,三天俩头的来人,整天打破我该有的寂静。”
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汉子正在和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在较劲着,蒲扇般的的大手在直面钢筋的倔强。铁锈随着钢筋的弯曲发出来迸裂声,就像小时候嚼的巧克力豆发出咔咔的脆响。钢筋的顽强让这个汉子的汗水撒落。也让一旁的年轻人嘲笑他的愚蠢“二愣子啊,你干嘛非的跟这根打在了混凝土里的钢筋较劲啊!咋们找点好下手的行么。”
刘彬一脸无奈且崩溃,要不是他俩连“红太阳”旅馆的房费都要承受不起了,那他才不会带着这个“饭桶”来干这种既违法又低端的事。本想着在旧工地偷些铁器回去卖给废品回收站,但是二愣子这个饭桶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这让刘彬不禁怀疑他们这次的收入能否填饱这个傻大个的肚子。
二愣子那边也有些急眼了,他他把刘彬给他的忠告当成了对他力量的鄙夷。二愣子操着发红的双手猛吸一口气用力一扳,钢筋发出痛彻牙斐的声音,应声折断。于此同时二愣子也失去了平衡,他的背与墙面来了一场力量的对决。人类工业的残次品还是敌不过一个重达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奋力一击”墙体发出来哀嚎,劣质的红砖没有其它墙体的支撑只能在悲嚎中倒地。
只是红砖倒地所发出的声音让刘斌心中一紧,那不是砖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在床边思考着,在这种状况下他还在念叨着的东西一定是对他极为重要的,或者就是让他恐惧的源头。
“龙虾怎么了,你想吃龙虾吗?”意识还没有很清楚的郝强听到了这句话身上的肌肉竟有些痉挛;嘴角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那不是我的,和我没关系。”本身安静的郝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手指紧紧的揪住床单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那”“真不是我的”。韩阳站在一旁拿着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记录着郝强的每一句呓语。
“韩阳”,“郝强”一声雄厚的男音和清脆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韩阳扭过头看着站在病房门口同时发声却喊了不同名字的俩个人。靠里一点的男人踢着个大光头,那颗肚子和张伟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和张伟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那种和善且正气的感觉,在他后边的女孩子眼袋极重,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憔悴。一看就是最近一直在操劳。韩阳脑子里转了几圈,他很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并且她刚刚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韩阳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光头男人就跨步走了进来,直直的朝病床小跑了过来。“郝强,你这咋了么。”韩阳也没有阻拦给这个男人让开了一个足矣容纳他的身躯的空位。随即开口“你是这个病人的亲属吧?”男人扭动的着脑袋看着韩阳问“他这是咋了,我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说他进了医院了。”
“这个中暑了,我们在路上遇到的,联系不到他的亲属就先送医院过来了。”韩阳说话间朝着门口的女孩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光头男人一直在嘴里念叨着“中暑了,怎么会呢”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猛的转头过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哎呦,你看我这心急了,都没问兄弟贵姓,感谢你把我这朋友送到医院来。医药费你们垫付了多少,我先拿给你。”说话时就打开了手机的付款码。
“我是警察.....”韩阳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躺在病床上的郝强直直的掉在了地上,趴在病床边上的男人脑门上细小的汗珠在对面的女孩一时间也愣住了。“你还记得那个梗啊,不过那天你朋友的确帮了我大忙。”
韩阳尴尬的一笑,心道陈种马啊你这回古城了,可我还在驼城啊,你可千万别和人女孩发生了点什么。韩阳越想越慌,这里是医院啊,如果陈种马真的......那自己这个当兄弟的被人在医院暴揍一顿也实属正常“我和种马不熟”韩阳真想抽自己俩个嘴巴子,昨天睡得太晚了,今天脑子都不太灵光了,老是说错话。
“啊”没等女孩话说完韩阳立即改口道“我是说好巧,你在医院干嘛啊”这句话一问女孩的眼眶里又盘踞起了泪水。韩阳心道完犊子了,这个陈宇,遭天杀的玩意.....“我哥还在昏迷不醒。”正在心里怒骂陈宇的韩阳忽然觉着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他脑子里闪过了那个晚上,女孩好像说过他哥哥是警察,去执行任务了。
“你,你别哭了,把眼泪擦一擦。”韩阳这算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可以去看看你哥哥吗?”这真的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没有想要去接近女孩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向“英雄”致敬。
废弃的工地上时不时响起一阵铁器与泥土撞击的声音,乌云的遮蔽更为这片荒废的旧工地增添了一番阴鸷与孤冷。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刘彬胳膊上的青筋直冒,汗水滴落在他们挖出的这个大坑里。
刘彬觉得他就像一个辛苦耕耘的老农,春天里种下一颗种子,等待秋天收获甜美的果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