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隐居比较好吧,若继续在这江湖中行走,迟早会见识到更多的阴暗面,这让一个“伪”现代人如何接受。
我心里又默默给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了一切,面上不动声色地带着张无忌、杨逍和哥哥潜入万法寺。那万法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我们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借树影躲避身形,遥遥地看到了宝塔大门。此时已晚,除了塔外的守卫武士,再无旁人走动。
突然见有两人在沿途武士举着的火把映照下,一前一后向高塔走来。前面的头戴斗笠,身穿黑色长袍,走路姿势有些怪异,似乎在暗中防备身后之人,正是鹿杖客。后面的面容丑恶,佝偻着身子,负着一个一人大的包裹,正是范遥。
武士们见了一齐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他们二人未到塔前,塔门大开,一年轻道人远远迎了出来,说道:“师父,你老人家今日兴致好,到塔上坐坐么?”
鹿杖客点了点头,正要迈步进塔去,忽然塔门开处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赵敏。她身着鹅黄长衫,在闪烁的火光下更衬得容貌秀美,身段婀娜。
不知道做贼心虚的鹿杖客怎么想,反正我是皱起了眉毛: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嫌危险。
虽然我自己也是女孩子,而且准备做更危险的事情,但我厉害啊!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我都不想多提。
鹿杖客三人一齐上前参见,赵敏向游龙子笑道:“你师父真收得个好徒儿,只管去迎接师父,就不顾得来接我了。”
游龙子躬身道:“小人不知郡主驾到,请恕失迎之罪。”
赵敏说:“没什么罪不罪的,别再出上次那样的岔子就行。”
游龙子面色一变,连忙俯身在地上谢罪。赵敏示意他起来,又问鹿杖客:“鹿先生,苦大师这包裹袋着什么?”她知道苦头陀是哑巴,有问题当然是问能说话的那个来的方便。
鹿杖客犹豫道:“嗯,嗯,是苦大师的铺盖。”
赵敏奇道:“铺盖?苦大师背着铺盖干什么?卷铺盖不干了么?”
范遥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头,右手伸起来乱打了几个手势,反正一切交给别人胡编乱造。鹿杖客灵机一动,已有了主意,“是这样的,周姑娘七日前逃了出去。她武艺高强,属下生怕她要到高塔中来救人,因此和苦大师决定住到高塔中来,亲自把守,以免误了郡主的大事。这铺盖是苦大师的棉被。”
赵敏声音带上笑意,“我原想请鹿先生和鹤先生来亲自镇守,只是觉得过于劳动大驾,不好意思开口。难得两位肯分我之忧,那是再好没有了。”
他们又聊了几句,赵敏告辞向大殿行去,其余人则尽数回了高塔。
如此过了片刻,我们不知范遥是否顺利,正心急如焚,突然见到第七层人影牵动,有打斗声响。我与张无忌对视一眼,点点头。他按兵不动,我则飞身来到高塔门口,随手从追回来的武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运气劈开大门,直接冲了上去,一路闯到第七层。
到了第七层,见范遥正与手执鹿杖的鹿杖客对峙,旁边横躺着口吐鲜血的游龙子,胸口塌陷着,眼看是活不长了。
再远处还有一席草席,上面横卧着一赤.条.条的女子。她样貌美艳,皮肤白嫩,应该只是被点了穴后掷在地上,性命无忧,是那韩姬。
范遥见我来了,喜道:“周姑娘,解药在他鹿杖的鹿角里!”
鹿杖客却只皱了皱眉,没把我放在眼里,阴险地笑了,“周姑娘,识相的就不要轻举妄动,在这儿郡主可保不了你。”
我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盯,只觉得心中不爽,非要说起来,比起狠毒但天真的鹤笔翁,鹿杖客这厮要丧尽天良多了。当即冷笑一声,“这话应该反过来才是。”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明明师兄弟俩合力连张无忌都打不过来着。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一直在赵敏手中吃瘪,肯定厉害不到哪里去?
自嘲不耽误行动,我身形一展,夺走他手中鹿杖,还顺手在他浑身点了几十个穴道,至少一两天是冲不开的。
“不愧是郡主看中的人,果然厉害。”范遥似笑非笑地挤兑,似是在暗指我面对赵敏是如何憋屈。
“范右使说笑了。”我懒得理他,将鹿杖递过去,随口问,“这厮怎么处置?”
“先扔在这儿,在下另有打算。”范遥旋开鹿角倒出解药,分出一些让我拿去给第四层的师父师姐。
我下到第四层,沿途的喽啰干脆都打晕了事。到了关师姐的房门外,懒得找钥匙,直接击破墙壁冲进去。
师姐们见是我,都又惊又喜地围上来。眼看说起来肯定没完没了,我连忙让她们打住。将解药分发出去,强迫她们坐下运功逼毒,这才去了师父房间。师父盘膝坐着,睁眼时仍波澜不惊。
“师父,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请你服下。”我双手将解药递给她。她定定地看着,良久后才一口服下,闭目打坐,却是一句话也不愿与我说。
我暗叹了一声,又去了第三层找宋远桥的武当诸侠和宋青书,刚分了解药,忽听塔下人声喧哗,其中鹤笔翁的声音最是响亮:“这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
探头向塔下一望,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围住。又看见孙三毁和李四摧双箭齐发,向我射来,一边大骂:“恶贼头陀,害得人——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