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哪里会忘,得记一辈子呢。”
和村民们道完别,马元让家丁去叫妻子和儿女出来,俨然已经和往日的姿态有所不同。
卫霍看着马元的妻子带着马小玉和马天走出来,立刻拍了拍秦淮的肩膀:“哎,把你当作心上人的人要走了。”
秦淮没作声,看着一家人坐上了马车。马小玉上车后转身,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掀开帘子钻入了车厢。
车轮滚滚,卷起尘土于空中飞扬,尘埃落定时,远远的只能望见一个黑点了。
卫霍心中有微微的惆怅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不完全是因为今后无法再与马天一起玩耍。最后他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和秦淮回了家。
吃饭时,刘大娘在他面前放了一碗面。
卫霍怔了怔,才忆起这一日是自己的生辰,他自己都忘了。每年这时候,刘大娘都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卫霍吸了吸鼻子,感动道:“谢谢大娘。”
“趁热吃吧,”刘大娘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面不能咬断哦。”
卫霍重重地点头,拿起筷子夹起面的一头慢慢地吸着。刘大娘的长寿面做得很硬,面硬就是命硬,卫霍知道她的用意,乖乖地将面吸溜到嘴里,吃完之后又闷头将汤喝完,打了好几个饱嗝。
一碗面吃完,肚腹饱暖,人心也暖了。
半夜时分,卫霍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敲门。
他迷糊着起来,打开房门,一阵混着潮湿水汽的晚风扑面而来,瓦檐不断地坠着串串银珠,夜雨滂沱,浇注而下,卫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猫着腰穿过院子,卫霍打开房门,恰逢一道闪电劈下,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张胜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惶恐,他伸手抓住了卫霍的手臂:“霍霍,我爹和我娘都突然昏迷了,我该怎么办?”
卫霍怔了怔,立刻道:“我去叫伯伯和大娘!”
第8章第八章
他冒着雨又跑回屋檐下,还未敲门,刘大娘已经闻声起来了。
“怎么了?”
卫霍说明原因后,秦泽从屋内披衣出来:“什么事啊?”
刘大娘转头说:“张胜那孩子半夜跑过来,说张潮和杏花叫不起,你进屋去吧,我和霍霍去张潮家看看,你伤还没好,淋雨不好。”
“那好吧,半夜了,要看路。”
“知道了。”
卫霍从杂物房里取了两把伞,刘大娘撑一把,他勾着张胜的脖子,两个人撑一把伞,在大雨中出了家门,直直地往张家奔去。
张潮夫妻俩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怎么都叫不醒。
刘大娘转头对卫霍说:“去叫邻村的楼大夫,快去!”
卫霍点头,看着张胜通红的眼眶,也没浪费时间作无谓的安慰,转身去叫大夫。
子时,夜雨茫茫,多数人都在熟睡,卫霍拍门时将手掌都拍红了,嗓子也快喊成了破锣,才有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