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芷若内力全复,身体无异状,毒性也驱尽,已忽忽数日似流水般从指缝中溜走,想来在灵蛇岛耽搁了太久,三人随后便草草收拾了下行李,欲要回中土。
行至岸边,忽听得海中鸥鸟大声聒噪,抬起头来,又忽见远处海上一艘帆船正鼓风驶来,不过一会儿,帆船便在岸边下锚停泊。
见来人乃一身蒙古装,张无忌等人心中起疑,便先商讨了一番才上此艘船,之后见舱内舱外除了舵工,水手外也没几个人,看起来似没什么异样,便安下心来。
驶出数十丈,几位水手想暗中动手,岂料张无忌早已识破他们的计谋,迅速几脚已打至几人蓦地滚爬,随后进入舱内,一手钳住梢公右腕,另一手抽出他腰间佩刀,架在其后颈,迫使他先行停船,喝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梢公先是大吃一惊,后才颤巍巍道:“是...是...邵敏郡主。”
〔你们几个装成水手,把张无忌几人给做掉,若行动失败,便将其责任推至郡主,然后再听令于他,将他们带回中土,到时自有人替我们清理〕王保保的话犹如滔滔江水,时刻泼打着他。
“想不到赵敏这妖女如此心肠歹毒,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张无忌心里暗骂,面上更是怒意不减,松开那梢公后,继续严色喝道,“向东行驶,若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刻杀了你。”
犹如喏喏怯怯的小麻雀遇上鹰隼,梢公吓得背后冷汗涔涔,依言转舵,横掠小岛,向东疾驰开去,直航入大洋之中,连过了三天后顺利着陆,三人再一路南行,约莫两日后进了长城,来到一处大镇甸上。
为了不暴露行踪,特意换上敝旧褴褛的衣装,宛然是三个小乞丐,可在客栈饱餐一顿时,掌柜对他们的语气之中,颇存惧意,看样子似隐匿有什么不得而知的危险。
期间也看到客栈中络络绎绎来了一波丐帮帮众,看样子是要在此集会,为了避免少惹事端,张无忌等人想着要不先避之,欲要起身离开时又见两名九袋长老纷纷走了进来,还以为他们会商讨什么大事,岂知竟喝酒吃肉而已。
不过这么多丐帮弟子聚集于此,想必不会只是来这大吃大喝一顿,张无忌咂摸着或许他们晚间会在某一僻静之处定然再行聚集,商量正事,如此想来,丐帮向来与明教为敌,还派人去灵蛇岛抢夺屠龙刀,须得打探明白,瞧他们是否另有图谋本教的奸计,便只能暂且宿在这家客栈。
待夜幕降临,潼潼黑暗之下,张无忌独自一人出门打探,至于周芷若与谢逊各歇一间客房。
而周芷若为了能尽快让峨眉众弟子服自己这个掌门,急求武功能迅速飞涨,几乎是没日没夜在练九阴真经,也因此被其强大的劲力反噬,接连呕了好几次血。
“是不是我太过着急,反而适得其反?”声音犹如海上浪花呼啸至耳边,周芷若心里略微不安。
言罢,她又继续盘腿坐定,却在掌风聚集还未运起时,忽听谢逊一声大喊,当即心一沉,眼里尽显心有余悸的戚然,直接从窗中跃了出去,不过一会,如一溜烟般落到了谢逊门外。
此时门闩已是崩断,房门开处,周芷若更加一忧,这才刚走近几步,便被魔怔一样的谢逊擒在手里,脖子的疼痛感把她的话如胶般贴紧于喉间,噎凝不出。
“成昆,我要杀了你。”原是刚才混元霹雳手成昆的突然出现,让谢逊魇住了心神,这么说来,光明顶他乃是诈死,至于周芷若现在的命犹如蝼蚁一般被谢逊捏在手里,随时都可以命休矣。
〔杀了他〕声音在心里甫一落下,周芷若脸上如罩严霜,九阴白骨爪也略略欺来,当快要到谢逊头顶时,她又忆起张无忌待她真的是百般好,自始自终都是自己不对,而今又怎能对他的义父下此毒手。
犹豫期间,忽觉一股内劲如刀,如剑,如刃,直戳身体各处穴道,不过一会只觉身体动弹不得,就在此时,成昆无声无息出现在谢逊面前,饶是几句随口言语,谢逊便扔下自己,却在走出了几步,也如同自己一般只觉闭气窒息,然后便全身乏力,浑然不知地昏倒。
变故生得如此淬不及防。
“进来吧。”看着倒地不醒的两人,成昆响起一阵小人得志的清朗笑声,随后牵动唇角,屋外的陈友谅便如闪电般快步走至他旁边。
“师父。”陈友谅此人阴险歹毒,最擅长蛊惑人心,现乃成昆的秘密徒弟,丐帮的七袋长老,眼下周芷若与谢逊落入他俩手里想必凶多吉少。
“周芷若便交于你手里,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陈友谅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微笑,泛泛一颔首,犀利答道,“师父,徒儿知道。”
宋青书仰慕周芷若,对张无忌因妒生恨,自知道周芷若与张无忌在灵蛇岛一事,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张无忌,如今他又碰上陈友谅,被设计成杀害武当七侠莫声谷的凶手,不得不任陈友谅摆布,再加上有周芷若在手里,恐怕要逃出陈友谅的手掌心是难上加难。
至于张无忌出去探查丐帮的集会,也算收获颇多,不仅知道宋青书已经和陈友谅乃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抓到他心中所谓的凶手赵敏,不过赵敏聪慧,经一度盘说后,张无忌心中一怒想杀了她,又觉得她所说不虚已有几分道理。
凭她的性格,若是为了倚天剑和屠龙刀,为何还会留下活口,更何况哪有凶手不为自己自圆其说,反而要去找脾气暴躁,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