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克林特奇怪地重复。
“我缺少关键信息。”
“关键信息。”克林特再度重复,这次他看着史蒂夫了。
史蒂夫平平地开了口:“我之前咨询了莎伦。她说这有可能是某种社群试验——”
托尼不理他了,转过头询问彼得:“你有数据吗?冒充的机器人一共有多少?”
“曾经有一个非常类似的实验。”史蒂夫对克林特说。
“关键在于:为什么要选在这里?”托尼问克林特。
“是不是非要我现在也拿出一把刀来把你们扎个窟窿你们才能好好谈话?”克林特没好气地说。他拉起彼得,“在你俩好好讲清楚之前我们都在厨房。如果不想饿着肚子拯救世界,你们最好给我抓紧。”
被留下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在史蒂夫犹豫再三张口的那一刻,托尼使劲地挥了挥手。“他做不到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是不管他本人怎么以为或者你怎么看我,我都没有把奥创的正子径路复制给小鸟。”
史蒂夫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着他的手臂——直到手指。梅姨刚刚给他打上固定夹板;看着他肿胀的伤口时克林特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黑暗来形容。“默多克不是傻子,他拿枪抵着我的脑袋,让我写径路图给他,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他一个看起来像极了的假货。”
“但是克林特真的做了……”
“当然,但那是因为他想要救我。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我们就死定了;而他可以做到这个。我正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特地带上他。”托尼靠进沙发里,“当然,这一点上我是个混蛋。但有的事情说透了就不灵了,你知道吗?”
“但是……他做到了?那的确违反了第一法则?”
“几乎违反了,所以才能骗过大脑怪。该死的,你不会忘了吧?你知道他的脑袋里实际上不只有正子脑。我只是把他逼到极限,让他人类的那一部分发挥作用。”
史蒂夫望着厨房的门,那里时而能看见鹰眼正在和梅聊天的身影。他不确定克林特能不能听到,托尼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但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当面说。很多事物都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之间,岌岌可危地维持着某种平衡,不仅仅是他们两个。“那……很好。”他最后说,“……听着,刚刚我很——”
“别说抱歉,”托尼突兀地打断他,“也跟我说一个秘密。刚刚我说了我的。这样就好。”
“好吧,”这样轻松多了,史蒂夫想,“还是关于我不容易生病,我从这个讲起吧。我昨天就应该说的。那是一个实验的结果。”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确信这样更容易让话出口:“而这里,今天一到这里我就感到……不快,到处都给我某种既视感,可能是因为太像很多年前那个实验的环境。那很……残酷,但我却是这种残酷的受益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客观地评判这事,所以很多年了,我还是在那团阴影里。”他深深吸气,感觉到托尼的手指缠绕上来,那给了他某种勇气。“我应该早告诉你们的。”
托尼并没有过分惊诧,可能他事先猜到了一点。
“那关于重生计划,是吗?”
“是的,只不过是真正的……或者说,更里层的部分。”
小胡子男人哼笑了一声。“啊。我还以为真的只是超光飞船。”
“那是霍华德的计划之一。但是,你知道,那是个非常大的项目,参与主创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候,他是那中间最单纯、最理想主义的那一个。”史蒂夫回想过去,苦笑着摇头,“但他也是最年轻的一个,那时候他应该只有22岁。”
“发生了什么?”
史蒂夫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叙述;但他最后换了一种方式。
“你所知道的“重生计划“包括什么?”
托尼所了解到的重生计划是他从霍华德的数据中还原出来的那一部分。那有关如何令母星“重获新生”,霍华德计划在银河的其他尚未开发的区域,通过超光飞船来寻找极为接近地球特征的新“母星”并进行重建,通过搭载类人型仿生机器人来进行探测、考察和搭建人居环境,最终完成重造母星的计划。显然,这个计划要求牺牲众多,耗时日久,但很有霍华德本人的风格。他坚信一亿两千万颗恒星和倍数的行星中一定会有这样一颗相同的星星,就像某种命运的注定。但对于资本家来说,这种梦想显然不切实际了一点。托尼本以为这就是他失败的主因。
“没错,那的确是霍华德主要推动的部分。……但当时的团队里还有另一种支持更多的声音。”史蒂夫说,“他们觉得比起寻找一个新的地球,修复或者改变现在的这个更加直观。”
“听上去是这样。”
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核变辐射无法逆转,而被摧毁的生物链和基因更是深层的原因。地球的死亡正如人类的死亡,像是罔顾科技发展后的某种必然。这一批急于求成的科学家们提出了一个更加直观、速效的办法:他们想要直接修改基因,增强抵御辐射的能力,增强所有需要适应环境的体格。他们想要研发出这样一种万能药般的奇想作品——没有正式定名,但他们管它叫血清。托尼听着笑了出来。
“你不相信吗?”
“那倒不是。但这种东西可不会像青霉素一样成为家家户户柜子里的常备药。如果它真的有,那要么昂贵到根本不可能给地球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