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被丹粟这么圆过的巫璜挑起了眉梢。
“阿粟。”他温声问道,似是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黑烟里的黑暗精灵张张嘴想抢先对他说点什么,刚发出个声音就被后头赶来的伊凡利索地敲在脖子上昏过去。
三秒后确认了她是真晕过去了,黑烟这才散开又重新聚拢,一缕缕烟气小尾巴勾起喜悦的小波浪凑上来迎接巫璜。
丹粟:您回来了……这是、稍后我会向您详细汇报。
倒在地上的只是个很普通的女性黑暗精灵,巫璜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弱得连只低等虫族都打不过,但丹粟和伊凡面对她却极为谨慎。丹粟的黑烟缠了一圈圈如同绳子把人托起,伊凡手搭在腰间匕首上随时防备着她暴起反抗,关押她的监牢也是坟墓中的最高待遇,当初待在里头的可都是龙凤级别的异兽。
他们不敢不谨慎,毕竟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好几次差点中招,若不是担心这女人还有后手同伙怕杀了打草惊蛇,伊凡早就一匕首给她放血放个干净。
他们发现不对劲正是从那天碰到这个女性精灵和亚历克斯开始。
这个叫做“娜丽”的精灵本来只是部族中最普通的一员,身体不好生性怯懦,前些天更是被伊凡狩猎时候的浑身血气吓得昏死过去,高烧了足足两天才醒转。
醒来后的娜丽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性格开朗起来还开始千方百计地靠近伊凡——虽然伊凡那天注意到她明显更在意丹粟,但不妨碍她锲而不舍地找各种理由往伊凡身边凑,时不时的会拿出些她绝不可能拿出来的东西送给伊凡,还会状似无意地提起一些她绝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伊凡从她那里收到过奇吠的牙齿。奇吠是一种在他们原本世界非常强大的魔兽,牙齿是匕首的顶尖制作材料之一。然而这种魔兽只生活在地表并且数量极少,实力强大伊凡都很难说自己能成功狩猎,娜丽所谓的“从父母那里得来”的说法更是站不住脚。
要是她有本事从父母那里偷到或得到一颗奇吠牙,也就不会被原本的家族当成废物驱逐出去了。
她还和伊凡说起一些他们原本世界的局势,点评里带着些卖弄自己见识的意味。可那些地底的部族斗争,地面上的各个帝国与教廷的微妙关系,很多连伊凡都未曾听说过,更不要提她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家里听来的”。
同理,能让她知道这种级别的情报,她根本不可能会被家族驱逐。
那么事情就有趣了,一个曾经胆怯懦弱无能到被家族驱逐的废物,要怎么样才能在昏迷之后性情大变情报灵通还能拿出好几样贵重的宝物,伊凡可不会相信什么在家里是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的谎话。
而且突然发了疯地开始追求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一副情根深种非君不可的样子。
娜丽的言谈举动漏洞百出,却不知为何能够躲得过伊凡法术的种种试探,不论是回溯记忆还是检查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无不显示着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娜丽。
正是因此才不好轻举妄动,这是坟墓里第一次发现灵魂类的入侵者,还是在巫璜修复了阵法之后出现的,加上巫璜现在又不在坟墓里,让丹粟不得不更加慎重。
幸好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威胁性,伊凡便姑且与她虚与委蛇套取情报。这个假娜丽——哪怕法术无法检测他也认为这不是原本的娜丽了——非常好骗,只要伊凡给自己点心理暗示对她发自内心地亲近温柔一点,再适当地表达出一些欣赏夸赞,她就像是个被恋爱冲昏了头的小姑娘无所不应,甚至还能趁机压榨出一些寻常弄不到的好东西。
只唯独嘴巴严得如同蚌壳,伊凡怀疑她要么是被下了禁言的法术,要么就是演技高明跟他装傻。
“既然她能说出我那个世界的事情,那么应该也是从那里来的。”伊凡对巫璜汇报时皱着眉,怎么想都觉得事情缺乏逻辑,“能完成灵魂转移并逃过我法术探查的只有那几个亡灵大法师,但他们跟我没有都任何关系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灵魂转移又不是什么火球术水球术之类的小魔法,施法材料极为珍贵不说换了身体可就换不回去了。再说伊凡已经离开原来的世界好多年了,他可不觉得有哪个亡灵大法师会吃饱了撑的换个废物壳子跨越世界就是为了……跟他谈恋爱?
对不起伊凡真的想不出谈恋爱之外的理由来解释假娜丽的殷勤举动,那真的完全就是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傻姑娘。
在伊凡对假娜丽掏不出什么可用的情报之后,他把注意打到了丹粟身上。
他能察觉到虽然假娜丽对他沉迷得不行的样子,可这姑娘也半点没丢下对丹粟的念想——不光旁敲侧击地打听丹粟的消息,还经常外出试图偶遇,有时候甚至会拿出些礼物期期艾艾地托他转交。
伊凡给丹粟看过那些礼物,东西没多少价值,但确实是丹粟会喜欢的东西。
那么面对丹粟,她极可能会暴露一些在伊凡面前隐瞒的事情。
“送了你什么礼物?你就直接去了?”巫璜问道,很顺手地揪了缕黑烟小尾巴绕在手上。
丹粟:不是什么……就、去了。
明明是试探疑似夺舍的入侵者去的,正正经经的事情,怎么叫巫璜一问好似他是背着巫璜跟人勾勾搭搭谈情说爱一样,莫名的就觉得有点心虚起来。
丹粟勾勾巫璜的手腕,挥掉那么点不知哪来的心虚,把叙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