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次也并没有很多货,不过您请我吃面吧。”良介龇着牙,用毛巾抹着脖子。
“没问题,就去常去的那家吧。”
良介锁好了车门,庸已经躺在了副驾驶上:眼睛耷拉着,双唇紧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弘树,他的恋人草间,大学,学生,那本被自己快要翻烂的芭蕉文集,成堆的试卷和书。
还有……
“忍……”
“哈?宫城前辈,您有事?”
“啊,没有,你听错了。”庸把头偏了偏,眼睛瞟向窗外。
好久没有敢去碰触的,关于那个家伙的一切。
睡梦里像只抓住了猎物的章鱼,可是白天想靠近自己却又不敢似的——明明都同居了那么久,却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吻而马上脸红。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对上了他的视线就会马上低下脸,装作没有在看自己。
不再用昂贵的品牌,而是和自己用同样的洗发水,浴液,两个人闻起来完全是一样的味道。
【“赶紧把胡子刮掉,臭老头。”】
嘴里叼着牙刷,把剃须泡沫塞进自己的手心。每次看他洗完澡光着的上半身,总会觉得哪次不小心就会把他弄坏。
他的声音划过耳畔,庸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于是现在,自己连胡子长了也开始不再在意了。
“良介,”用帽子遮住脸,庸苦笑着清清嗓子,“到了记得叫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野分和红薯是原来那篇文写过继续沿着那个线路进来打酱油
第3章 第三章
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变得像大叔了,庸最近迷恋上了钓鱼。
乡下比城里好的地方便在这里,从住的地方走到最近的河边,不过20来分钟。
河岸边有些草坪,河不算很宽,水面浅显的部分很多石头,色彩斑斓的铺在水里,阳光一照便闪闪发亮。喜欢钓鱼的人倒也不多,但每次经过总能碰上那么三四个——戴着帽子或是墨镜,有的还带着手套,很平静地坐着;也有人在脚边上放一罐啤酒,神情很放松。
庸并不是一开始就加入的,只是有些好奇:那些人长久地坐着不动,不会觉得无聊么。于是有次下了桥,坐在他们身后观察。
看着几个人的背,不同的衣服,不同的发型。
很平静,身边的世界突然就静止了,心里仿佛都能听见有云飘过。
感觉不到时间,一晃眼太阳竟然在河里,远处的山连成了紫色的一片,云边也泛起橙色的毛边。
自那日起庸成了河的常客,隔几天便去。
过了几日又去河边坐下,一个男人回头时看见了他,笑了笑。
“想试试?”那男人拿过来一根鱼竿。
回家的路上,庸便买了一根鱼竿。
钓到了第一条鱼时有些兴奋——半个手掌大的鱼,使劲地在手里跳着。庸在回家的时候放在了路边那只猫咪每天出没的地方。
渐渐成了习惯,他也确实没钓上什么大鱼,却乐得把那一两条鱼放在路边,像是和猫咪的约会。
“我们先走了。”渔友们骑上电动车,夕阳把天边染得很红。
“好,下次见啦!”庸收拾着包。经常来钓鱼,认识了不少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喂,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泽城结人收拾好渔具,“来我家吧。”
“那...”有点不好意思,庸挠挠头,“那就打搅了。”
普通的人家,住着和式的老房子。院子里的花盆里虽然种着极普通的花但看得出是心细打理过的,连旁边放着的蓝色塑料水壶都干干净净。
“打搅了......啊!”
庸刚一进门,一只猫从退后面钻了出来。
“忍,今天居然好好地在家啊。”泽城蹲下来,摸摸猫咪的脑袋。
“忍?”是自己早上常遇见的那只猫,庸怔了一下。
“你回来了。”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哎呀,这位是?”
“是我的渔友。”男人脱了鞋子,边往房间里面走着,“弄点什么吧,我们想喝一杯。”
“我是宫城,打搅您了。”
“欢迎欢迎,你们坐吧。”女人笑的时候眼角堆上些皱纹,却还是很美。
客厅挺宽敞,除了一些相架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很干净。猫咪跟着二人进来,团坐在离庸很近的地方,眼睛直直地盯着。
“这家伙居然第一次不认生呢。”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几瓶啤酒。
“哦,我们认识了一段时间呢。”庸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玄关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些报纸,里面躺着今天钓的鱼。
“哦,怪不得。”男人笑着拿出烟递来,“这孩子最近在家吃的越来越少了。”
猫咪看了一阵庸,低下头很香地吃起来。
原来你也叫忍,怪不得和那家伙很像呢。
“离婚了啊,这样啊。”饭菜的味道都偏重,但不是不好吃。庸和泽城都喝了不少。泽城意外的很幽默,不是平常看见的那么话少的样子。二人的谈话从泽城和妻子的爱情故事到了孩子,最后转到了庸的身上。
“嗯。”
“没想着再找个什么人?”
庸咽下啤酒,皱皱眉头。
“有倒是有个恋人,不过,都过去了。”
“男人,有太多要考虑的。”见庸有些为难,泽城也不再追问,只是好像很有感触,眼睛里多出了一丝复杂。
“总之,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快12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