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了不是赶你走…」
「陆谦,」靳朗提高音量,打断了陆谦的说话:「在我出国前,你说等我回来,要跟我好好说说话,那时候你打算要跟我说甚么?」
「……」陆谦没想到靳朗还记得这件事,他迟疑了一下,说:「就是要跟你说出国学画的事…」
靳朗气的从床上蹦下来,指着陆谦说:「你觉得我小,很好唬弄是吗?」「我只是年纪小,并不是笨蛋。」「还有,我是你现任男朋友,你还记得吗?你现在的作为,是为了甚么人甚么事,你心里没数?」最后他说:「你最好想清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谦呆呆的看着靳朗强硬地留下几句话,回自己房间洗漱了。他自己心里很纠结,甚么合理的解释?他想了好久才想到让靳朗出国学画进修的这个借口。既能保护靳朗不受王世强、王明的骚扰,又能让他不中断画画甚至更上层楼,最重要的还能让靳朗沉殿一下,看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真正的爱情抑或只是一叶障目的恩情。
现任的男朋友。靳朗特意的强调这一句让陆谦心里更闷了。他知道靳朗这些日子虽然没说甚么,但是他反常了这么久的时间,加上王世强跟苏琳的话,对靳朗不是完全没影响,搞不好他心里都猜到了发生甚么事。之前他是真的想等他回国,就跟他说清楚这一切过往的难堪,可眼下第一要务是要把他送出国,如果靳朗知道他跟王明的牵扯,他肯定不会放着他在国内独自面对王明,到时候所有人通通被搞臭了,实在划不来。
陆谦正烦着,靳朗又来了:「谦哥,我跟朋友有约,要出去一下。午餐晚餐都不回来吃。」
明摆着在生气,陆谦也不哄,淡淡的说:「去吧,跟朋友好好聚聚,毕竟出国后要再见面就难了。」
靳朗瞪着陆谦,一副要气死的样子。怒冲冲的走了,门甩的震天价响。
陆谦在余震过后的屋子里也待不住,打了几个电话,又往有木跑。
第九十九章
靳朗接下来的这个礼拜过的很煎熬,陆谦早出晚归的,两个人难得碰上面,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交流,靳朗单方面生闷气,不想说话,也摆明了不出国的坚决。
陆谦可不管他,他根本就当靳朗同意了,时不时跟他交代一下出国要注意的事项,有一天还趁着靳朗赌气夜不归营的时候,帮他收拾行李。
靳朗一回家,看到自己的屋里被收拾了一大半,简直要气炸。他才刚刚从丁桥那里回来,昨晚没回家就是跑去丁桥那里借宿。
原本想缠着师父让他别随着谦哥胡闹,哪里晓得陆谦跟丁桥早已连成一气,反倒是丁桥帮着陆谦来劝他。
靳朗气死了。不知道陆谦是怎么跟丁桥说的,让丁桥连自己唯一的弟子,都舍得放出去。靳朗简直觉得自己同时被男朋友跟师父遗弃。伤心透顶。
纪声声在旁边直摇头,靳朗性子拗,他自己没想通的事,谁都说服不了他,即使出国修习这件事对他有大大的好处,可细节处处透着不合理,也难怪靳朗死活不愿意。
其实在陆谦找上门说清楚之前,丁桥接到陆谦那通希望他帮忙靳朗出国的电话,也是觉得十分荒谬怪奇。明面上同意了,内心不可说是不受伤的。毕竟靳朗是他受了三叩头、喝了拜师茶,正礼收入门下的唯一弟子。现在“家长”找上门,毫无来由的突然说要给孩子换老师,这叫丁桥怎么能不错愕?就连纪声声也替他抱不平。
后来,陆谦亲自上门,既是致歉、又是说清原委。除去王明对自己的混账事,其他关于靳朗酒店服务员的出身、靳朗妈妈对于他们同性`交往的误会与不应允、流氓王世强的威胁:要求封口费,否则要造出靳朗卖身的风声……陆谦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丁桥与纪声声听得目瞪口呆之余,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除了加紧脚步将靳朗送出国、让他暂时在国内销声匿迹使得恶人完全无法起风波之外,似乎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而且这事势必要瞒着靳朗,否则他绝对不会抛下陆谦一走了之。
这是个难题。靳朗现在油盐不进,任凭丁桥跟纪声声说破嘴,靳朗完全没有动摇。这整件出国的大事决定的那么仓促,就像靳朗说的,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笨蛋,任哪一个正常人,都能察觉出这个计划漏洞百出。
最让靳朗生气的是,每一个人都在说为他好,可没有一个人要对他说真话。他像一颗烫手山芋一样,被亲近的人丢开,想远远丢到法国完事。他想不透自己到底做错甚么,居然会让他们这样急于摆脱自己。
在丁桥家被叨念了一晚上,连他不识好歹这种丧心病狂的话都被说出来了,靳朗心闷的只想找人打一架,想不到回到家,没良心的陆谦居然还帮他收拾了行李,这真的太超过了。有必要这么急着将他打包送走吗?
靳朗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焦虑又暴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看着现在有些乱的桌子,根本没心思整理,就只是愣愣的盯着桌面。
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了。他每次写好都会慎重收起来,而且根本已经好久都没再拿出来写的小本子,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桌上?靳朗皱着眉伸手拿起本子,惯性的打开了第一页,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
『包养守则:绝对不能(但是要假装)爱上金主。』
靳朗心一惊:糟了。
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