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
片刻之后,老江倒着从病房中退出来,掩上门,一回头看到正靠在墙上冷眼看他的杜亚琛。
老江耸了耸肩,没什么表示。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在o区。”老江从善如流,顺便自上而下打量一遍杜亚琛,“我们的部署问题……”
“部署或者其他的,现在不谈。”杜亚琛伸出手,掌心朝外,脸上没太多表情,“他是我的人。”
“就因为是你的人,我来说更合适。”
“至少跟我说一声?”杜亚琛急促地接上老江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下次再有什么擅自跳过我办的事,尤其放在我的人身上,可就没那么好讲话了。”
老江叹了口气,没有跟杜亚琛继续争。这么多年下来,他了解杜亚琛的性格。他看着眼线这个练达的男人,看上去年轻,心思却不比很多老辈灵巧,不同的是身上的棱角却没磨平。看上去好说话,什么都没所谓,只是没有戳到他的雷区。
龙有逆鳞,宴喜臣就是杜亚琛身上那片逆鳞。
老江知道自己今天是拨到杜亚琛身上那片逆鳞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杜亚琛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见到杜亚琛时,宴喜臣把老江跟他说的话同杜亚琛讲了,杜亚琛看上去却没什么大反应。宴喜臣也没多问,心说杜亚琛在里世界这边处理混乱区的事,要真回表世界,他就跟段明逸两人一同回去足够了。
本来宴喜臣也没指望回到自己表世界,能找到什么真答案。但是老江那天的话让他很在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先是巴西利卡大剧院,再是地铁站台……你觉得现在的该隐,真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方烁?”老江意味深长地看着宴喜臣胸前那片雪白的纱布,“我们都知道该隐很可能只是一段意志,意志与意识,确实是不同的东西。在里世界这样的地方,太混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太难分辨。我们找了该隐这么多年,他却始终像个幽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该隐与你与这个存在必然的关联,也许在你的里世界中,能够找到更真实的该隐。”
老江话没全点明白,宴喜臣却听得心中清明。
起初,人们说该隐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现在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意志。那么存在于里世界的该隐,又究竟是什么?
一周后,宴喜臣伤口大好,探望了罗森与玫瑰。这段时间杜亚琛来得少,连带着罗森也忙碌,宴喜臣既不知道玫瑰的近况,也不知道乌鸦最后如何处理。
“我把人放了。”罗森低头给宴喜臣泡茶。一套全新的搪瓷杯,迎着光看,薄而通透,茶色碧绿,香气沁人。
他本是高大的体格,却也能将那套小巧精致的茶具摆弄得很好,只是稍显笨拙,跟那双惯拿刀枪带薄茧的手,实在不搭。知道罗森不喜欢喝茶,对这种精细的东西没讲究,是因为玫瑰懂这个,他就买了套摆在家里。
也是有心,宴喜臣想,如果不是因为混乱区的情况,不是因为守望人们的施压,或杜亚琛,恐怕乌鸦也在劫难逃。
罗森重情义,重情也重义。
“跟你商量个事吧。这两天我会跟段明逸回表世界一趟,杜亚琛那边,如果有什么万一,你帮我照看着点。”
罗森听这话却稀奇:“你跟老大之间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来传话了?这事老大知道吗?”
“他最近忙,我一直没找到得空合适的时候跟他说,分散他注意力。”
“没什么分散不分散的。”罗森淡淡道,他将刚泡好的一壶新茶送到了宴喜臣眼皮子底下,“如果玫瑰说害怕我心里有压力,或因为我忙担心分散我注意力,而有什么事不跟我说,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无能。你再想先老大那脾气。”
宴喜臣捏着温热的茶杯边沿转了转,眼皮挑了挑,笑一下:“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去找他。”
第46章别听,别看,别贪恋
宴喜臣从杜亚琛身上起开,他抬起一条腿跨过他。身上不太有力气,他一身皮肉上都是痕迹,背上明显被揉捏过。
他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褥里,杜亚琛从后边寻来,抚摸他的脊背,手顺着他的腰线,插入他胸口和被子的缝隙中。只能看到在他胸口的位置鼓动着。宴喜臣拱起背,薄薄的肌肉鼓动着,活色生香。
“还来?白天不累吗?”声音也有点哑。
杜亚琛低头吻他藏在汗湿发中的耳朵:“白天和晚上……不一样。”
宴喜臣被他弄得痒得不行,翻过身退阻他,踩着杜亚琛的肩膀将他往外蹬了蹬:“行了,真没力气了。”
杜亚琛于是抱着宴喜臣去洗澡,浴室里氤氲一片,洗澡水早就放好了,这会儿已经有些温,杜亚琛让宴喜臣在浴缸边上坐着,他再往里加些滚水。
宴喜臣坐在浴缸边沿,泡在水里的脚背慢慢变红,他轻轻撩着水:“那天你去找老江谈过了,关于该隐的事。还有表世界其他的守望人,也都表态了吧?”
杜亚琛握着他的脚,往水缸后面探了探:“烫不?”
宴喜臣摇头,杜亚琛关了水,让他炮进去躺着,自己侧身坐在浴缸边。
“该隐不对劲,也经不起推敲,罗森都看得出来,你自己也想过了吧?”杜亚琛的探入水面,目光晦暗,手指摩擦着宴喜臣胸口淡粉色的疤,“玫瑰的事,还有在巴西利卡大剧院时候你也亲眼看到了,该隐的确拥有某种力量,他可以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