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楼外几十丈远的屋檐上,蒙面男子腕上受痛。弩.箭自他手中跌落,落于青石路面,精巧机关碎了满地。男子拔出手腕上的银针,无声咒骂后掠风而去。
楼中死战并未继续下去,不知为何,自楼顶向下悄然散发一阵迷香,月灵趁此时机,凑到伊墨身边,搭起她手臂,轻道一声:“我们走。”随后示意月岚左右架起力竭之人,踏空而去,之后,两方人马各自汇集散去。
约摸一炷香后,烟雾将将散去,几个外围掩护的蒙面人冲进门来,在烟波萦绕之中仔细一瞧,只见七横八竖地躺了满地自己人,几人阴沉对望之后,很快隐去。
☆、退敌
片刻功夫,乘月色,几人已翩然返回司马府后院。
“小姐。”月灵一声低唤,烛光映衬在窗花上的悸动身影急奔房门前,开门迎进三人。
“快瞧瞧,她伤势如何。”女子颤着声音,眼睛直直盯着那血亏昏厥之人。
月灵月岚将人扶到圆桌边放下。月灵去取药箱,月岚行礼,“小姐,今日是奴婢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女子掩在广袖下的双拳攥紧,神色淡漠,“将情形尽数说与我。”
月岚回禀了自己所见所闻,简明扼要,末了跪地请罪,“属下护卫将军不周,且私自联系萧馆的人……月岚任凭小姐处置。”
女子盯紧月灵在一旁探脉的情形,不耐地摇头,“罢了,你先下去,盯紧将军府情形,再有疏忽,决不轻饶!”
“谢小姐!”月岚退出门去,片刻间飞身而起,掩身于树影下。
“情形如何?”待月灵为人搭过脉后,女子取一块打湿了的净布来,动作轻柔地替昏迷之人擦手。
月灵神情严肃,“伤口颇深,血气有亏,这倒不打紧,只是那刀刃上铸有尖刺,伤口外翻,更容易惹得感染发热。”
女子冷着脸,“是何兵器?听上去倒是不凡。”
“外观不过是偃月刀,却不想刀刃上另有千机。”月灵顿了顿,眉头微蹙,“若是在尖刺上淬剧毒,怕是神仙难医。”
“方才听月岚所言,另有一道响箭险些刺中她。”女子面似冰霜,声音冷得彻骨。
月灵摇头,“确有此事,是被另外一道暗器拦下了……奴婢愚见,怕是有人盯上将军府了。”
“明里来倒是无妨,多加留意便是,若是暗地里……”女子将染了血污的布丢回铜盆,从烛台边取过剪刀,断去一截烛芯,转而言道,“兵法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也该行动了。”放下剪刀,女子望向跳跃的火焰、透过橙红光亮,目光飘渺。
“小姐当真要走那步吗,倾司马家与伊家之力,未见得就……”月灵慌忙劝阻,出口才觉失言。
女子黯然摇头,轻叹一道:“此事难了。”再转过身来,沉声吩咐:“你去侍郎府,照看好伊砚,另外派人去留意萧馆的动向,那是她们的地界,救伊墨的人想来左不过是萧馆的人。”
月灵领命欲要走,想起什么又迟疑了,“小姐那您……”她意有所指地望向昏迷的人。
“不妨事。”
“是。”月灵正要退出门去,却见月岚冒冒失失闯进来。
“又有何事?”女子眉头蹙紧,显然是失了耐性。
月岚匆忙答:“小姐,府门外被京兆府兵包围了!”
“怎会?!”月灵惊呼。
“为何?”女子冷声问。
“京兆尹领兵而来,说是为搜查刺客。”
“刺客?”女子柳眉到蹙,偏头去望昏睡一旁的人,“月岚,你先扶她去密室。”
“是。”机关响动两声,房中已不见那二人踪影。
“灵儿,你方才说的带尖刺的偃月刀,现下府中可有?”
月灵摇头,直觉不妙,倒还据实答了:“那刀形态奇特,难以模仿。”
女子轻叹一声,转而面向密室潜在的方向,淡定自若,“罢了,去取一寻常匕首来。”
“小姐,您是要?”不安惊惧越来越强烈,月灵愣在原地,在听到一道低声催促后无奈去寻了把匕首快速折回。
在月灵万分惊骇的注视下,女子拔出匕首,锋刃对准自己左臂,眼眸半眯,示意眼前人下刀,“她伤几分,你为医者又通晓武艺,拿捏得准。”
月灵“扑通”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与月岚为老爷所救,奴婢等自幼服侍小姐,怎可伤及小姐分毫!小姐要掩人耳目,奴婢来就是!”
闭目之间听闻吵嚷声已到前院,女子咬住下唇,挥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