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光着屁股敞着腿,被人好整以暇端详打量,未免太过羞耻,思齐不安地动了动腿,眼巴巴看着言陵。
“我累了。”
言陵也没换上自己的衣衫,就披着思齐拿的那件红裙的外衫,下面套了长裤,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慢腾腾抬了抬眼,“没人想看你的绣花针,泡你的。大半夜折腾,你生怕不会再出事是不是?”
小和尚爱折腾,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不敢再提要求了,乖乖悬空着两条腿,憋屈地坐在木盆里。
沙哑的嗓音恢复了几分,思齐瞧了言陵一眼,压低声音道:“言少爷,你是不是在装傻?你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我那堆收藏的事……”
“不是装的。”
言陵打断他,神色微凝,“这件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打得你三天下不来床。”
小和尚愣了下,赶紧道:“我肯定不会说出去,我嘴很严的。”
言陵眯了眯眼,看了看柜子上的沙漏,道:“我每晚子时开始,有一个时辰的自由,可以恢复正常,就如眼下一般。但除了这一个时辰,其余时候我的神智……或者玄乎一点,我的魂魄,都像是被关在这具身体里一样,只能看着周围的事,却不能开口,也不能反应。一些小的动作可以做,但太多的不行。”
小和尚皱起眉:“不是病的话,那你请术士看过吗?”
言陵摇头:“没用。这件事你暂时不用想了,至少你我都无能为力。今夜有人算计你我,以后要更小心。我白日里,就托你照顾了。”
眼神微动,思齐摸了摸下巴:“那我要你穿一次裙子给我看。”
“屁股不疼了?”
言陵凉飕飕看他腿间一眼,小和尚赶紧用手捂住,不说话了,但眼珠子转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时辰快到了,言陵晾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便躺回了床上。
房间内安静下来。
思齐浑身的热烫慢慢消了下去,泡得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出了一丝冷意,才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从脸盆里把屁股救出来,擦干。
穿裤子的时候他顿了顿,转头看了眼镜子,果然瞧见一圈红印围着他的腰臀,像被怪物咬了一样,印得还很深。
拖着两条麻了的腿爬上床,小和尚忿忿地钻进床里,把言陵挤到了边上。
“记仇鬼……”
思齐在朦胧的黑暗中捏了把言陵的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但没过一会儿,他又睁开眼,心有余悸地爬起来把房间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关好了,再度翻身上床。
只是这次,小和尚拉开被子,轻手轻脚把自己和言陵紧紧裹在了一起,还悄悄拉起言陵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背后,然后扯开言陵的衣领,把脸死死埋了进去,小声笑道:“进来贼人也先砍这个大个儿的……”
像是安心了一般,小和尚窝在言陵怀里,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小猫一样细细的小呼噜。
言陵睁开眼,木然的视线在小和尚身上转了一圈,收了回来,合上了眼。
昏沉未醒的睡意中,突然有嘈杂的吵闹声传来。
“思观师兄!”
“别打了,别打了!”
单薄的窗纸根本无法阻挡这叫喊声,言陵透过青色的纱帐望了一眼,窗外蒙蒙亮,时候应该还早,远不到撞钟起床的时辰。
“好吵……”
怀里一通乱拱,睡眼惺忪地小和尚下巴搁在他胸口,慢慢睁开眼。
先是一愣,然后面皮薄的小和尚就惊醒了般,耳根微红,避开言陵呆滞的目光,飞快翻身下床,“我听见有人喊思观师兄了,兴许出事了,我去看看……你接着睡。”
思齐脸也顾不得擦,穿上衣裳和鞋,便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了眼那道半开的门,言陵慢慢起身,一点一点蹭着踩上鞋,又慢吞吞套了里衣,披上外衫,缓缓走到门边,没有出去。
院子里打得正热闹。
不少思字辈的僧人都住在这座小院里,横竖三排寮房,如今大半都开了门,十来个小和尚聚集在院子天井那儿,手忙脚乱地去拉中间两人。
中间两名僧人看年纪已是过了弱冠,俱都衣衫不整,僧袍凌乱。其中一名仿佛连裤子都没穿,脸色惨白,精神恍惚,被人拉开时隐约露出衣衫内里大片的青紫红斑,一双眼死死盯着对面几步之隔的和尚,气得发抖。
“思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