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伽尔兰的赫伊莫斯也露出一点诧异之色。
“陛下,您能安然回国实在是让我深感欣慰。”
有着如初春春雨中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姿容的女人站在房间里,身着祭司长袍,头戴橄榄枝叶的头冠。
她脸上的笑容看似很温柔,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就让人发憷。
虽然声音轻柔和缓的,虽然语气和口吻都很尊敬,但是那话怎么听都是软中带硬。
“不知您是否已经忘记了我等的存在?”
卡莫斯打了个哈哈,明智地没和他那位虽然面色不显但是明显正处于怒气之中祭司长对上,而是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伽尔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祭司长。”
他哈的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对伽尔兰轻轻眨了下眼。
“初次见面,伽尔兰王子。”
看着姿态从容而优雅地对自己躬身行礼的塔普提,伽尔兰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祭司长……吗?
看来,亚伦兰狄斯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开始允许女性担任祭司以及官职了。
看着隐隐透出几分身居高位者形成的威严之色的塔普提,伽尔兰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还记得。
在两千年前,他登上王位之后,曾问过塔普提对未来的想法。
虽然塔普提年纪偏大了些,但是美貌不减分毫,而且她与自己的关系也让许多上级贵族都对其趋之若鹜。
但是塔普提很坚定地表示不愿意结婚。
她说,她不愿意被困在一隅之地,不愿意从此余生就只能为另一个男人打理家务、迎来送往,还要为其照顾其他的女人和非亲生的孩子。
她说,让她过那样的生活,比死还要难受。
其实伽尔兰知道,塔普提一直都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性。
但这种野心并不坏。
她只是想要和歇牧尔一样,想要成为能够为亚伦兰狄斯出力的人而已。
就算是身为女性。
塔普提在政治上的天分并不差,在发觉这一点之后,伽尔兰在与歇牧尔等人商谈政事的时候,经常也会让塔普提一同参与。
一开始歇牧尔等人还非常吃惊,但是后来也就默认了。
只可惜,对无法为官也无法成为祭司的女性来说,服侍王的女官长已经是她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地位。
虽然塔普提从未对他说过什么,但是伽尔兰看得出来,对此,塔普提其实很不甘心。
现在,两千年过去了,亚伦兰狄斯也有很多地方改变了。
如果塔普提知道,在两千年后,女性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王庭之上处理政务,想必会很欣慰。
就在伽尔兰心里如此感慨着的时候,塔普提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他。
她对伽尔兰微微一笑。
“虽然对您来说是初次见面,但是,王子,我很熟悉您。”
她说,
“或许说这种话有些僭越,但是,我也是看着您从小长大的。所以,我很高兴能够看到您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伽尔兰眨了下眼,他不太明白塔普提说的话。
凯霍斯作为守护者暗中守着他十年也就罢了,但是塔普提应该一直在亚伦兰狄斯内,怎么可能和凯霍斯一样看着他长大?
“还有,既然您如今已经回到亚伦兰狄斯,那么,这样东西就必须交还给您。”
女祭司长如此说着,捧出一个沙玛什之石打造的水晶手环,送到伽尔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