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
李寒衣罕见的勾起嘴角,狂风吹起他墨色的衣摆,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长剑凌空而出,闪烁着修罗一般的森森寒光。
他朝身后的落明轩递了个眼色,脚尖轻点马鞍,腾空而起。铁马冰河横扫,划出一道凌厉的剑芒。
剑芒快如闪电,直奔敖玉胸口。
敖玉大惊,他只自在的境界,也未曾想过李寒衣会针对他而来。惊慌之下,如何抗得过天境的一击。只得领着周围的骑兵急急后退。
他这一退,便与天外天诸人有了鲜明的对比。
李寒衣的剑芒看似锋利勇猛,实际也只是看似而已。他并未放太多实力在剑芒之上,为的就是将敖玉逼退,给天外天一个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机会。
如今大局已成,剑芒自然功成身退。
敖玉看着将自己的骑兵围困在内,万般凌厉都对准自己的域外教众。连紫衣侯和尹落霞也不再对峙,而是退回了各自的队伍。
敖玉面色阴沉,冷声问道:“天外天这是何意?”
不光是他想不通,中原武林也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今是何情况,不知为何剑拔弩张的魔教临时倒戈。
偌大的边关一时寂静无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举着手里的刀枪棍棒站在原地不知应作何反应。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天外天是何意,难道太子殿下不知?”这似乎是一个青年人的声音,但却梵音阵阵,回声重重,又像是由天宫之上传来的九霄梵音,带着圣洁不可侵犯的含义。
敖玉却顿时面色大变,“你!”
他眼前一花,一阵雪浪迎风吹落,似给这夏日里也带来了丝丝寒气。
待看得清楚了,那穿着白袍的和尚已经站在了他的前方,面带微笑。那颗一毛不生的头上虽然光秃秃的。但任谁见了都会觉得。
风华绝代。
哪还有半分濒死之态。
敖玉几乎失了语,“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心笑得讥讽,凉凉问道:“太子殿下认为我应该在哪里呢?”
“……本太子的意思是……见叶宗主无恙便可安心……”
“行了,”无心长袖一甩转过身去,“到了这个时候就别再装了,看着恶心。”
无心朝李寒衣微笑颔首。道:“李寒衣前辈。”站在他身边的都是雪月城弟子,俨然一副将他与旁的江湖人隔开的架势,半包围似的将他护在其内。
定是受李寒衣之意。无心一看便知。
萧瑟和雷无桀慢悠悠的走到无心身边,萧瑟双臂环胸微皱了眉,问道:“怎么这么久?”
无心偏头看了他一眼,浅笑着念了一声佛号,道:“这不是为了给你制造谈判的机会?小僧为了能让萧老板赢可是费尽了心思啊。”
萧瑟斜睨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敖玉,神色变回清冷,淡淡的说道:“敖玉,你输了。”
敖玉心神震动,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面色青了又白。他原是算计的极好,只等魔教和中原武林打的两败俱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再加上天启那里他安排的棋子,一举攻入皇城也并非绝不可能。
可如今,全被突然出现的叶安世毁了。
他冷哼一声,盯着一脸泰然自若的无心,咬牙道:“看来今日天外天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南诀为敌了?”
他这话暗含心机。他身为南诀太子,一旦在边境之地与北离武林打起来,必成两国之争。
天外天于方外之境逍遥至今,始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也从未偏向过任何一方。他这话一出,若是天外天此时与他开战,便等于公然与北离站在了一条船上。日后若北离皇帝追究起今日之事来。也是有中原武林作证的。
萧瑟皱起眉头,目光阴沉的看着敖玉。
可无心却丝毫不在意,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道:“太子殿下多虑了,你南诀与北离之间有何恩怨与我无关,你想让中原武林乱成什么样子我也管不着。横竖中原变成什么样子和域外也没有半点关系。可越过了荒漠冰川,那里就是我的地盘了。你明目张胆的越界,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反倒先咬起我来了。”
他脸上笑意更深,可一双红铜色的眸子里却是寒光闪烁,“你也忒不要脸。”
“放肆!”敖玉身边的副将怒吼一声,“你不过是个域外的魔头,也配与我家殿下……”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猛地缩入针尖,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一滴冷汗从副将的额间滑下,叮的一声弹在了他颈间的玉剑上。
玉剑流光璀璨甚是美丽。可剑上的寒芒却让副将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似乎哪怕再说一个字,等着他的便只有人首分离的下场。
白发仙冰冷的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顿慢慢说道:“辱我宗主,论罪当诛。”
萧瑟朝前走了两步,又一次说道“敖玉,退兵吧,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