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头,柳净生道:“你干嘛拉我出来,我还没说过瘾呢。”
李知抬手,随后又放了下来,叹气道:“你惹他干嘛,他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要是他看你不顺眼,想使点小手段对付你,你就算是有十条腿也保不住。”
柳净生哼了一声,心想姚江还真做得出来,不过一想到上辈子是他指示秦浩害自己,他就觉恨得牙痒痒。
要是这辈子还被他挑拨离间,那他这小暴脾气也算白养活了。
下了电梯,李知家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他了,柳净生朝他挥挥手,然后一个人径直去了公交站。
橙红色的夕阳洒落在街道上,平坦的地面吹起了一阵热风,夹杂着夏日的余温,卷到了柳净生的脸庞。
站在旁边的男女忘我的抱在了一起,粘着手指玩闹。
等了一会,自己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拉了拉,回过头,入眼的居然是柳然。
“姑姑,你怎么会在这,我记得你公司不是离这很远的吗?”
“我这次是专程来看你的,上次你病了我都不知道,还跑到你家闹了这么一出,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内疚。”
其实闹的人是他母亲,反倒是柳然受了委屈,不过柳净生也知道他姑一向心大,然而还有着自己的倔强和坚持,所以他也没顺着这话题扯到他母亲,只是笑笑道。
“我身体挺好的,倒是念科,他最近怎么样,还是咳血吗?”
姑姑眼睛里带着一丝悲伤,听他提到杨念科,抿了下嘴稳定情绪道:“昨天我带念科去看了医生,大夫说,他现在需要入院治疗,如果再不进行手术,念科可能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居然已经这么严重了,柳净生拍了下她的肩膀,问:“那医生有没有说,手术费需要多少钱?”
姑姑摇头,道:“手术费你不要操心,这都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只管好好训练,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念科,他说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话。”
柳净生只有杨念科一个表弟,从小这小孩就愿意跟着他跑,每次他去训练,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冰场旁的观众席等他,有时候柳净生滑得好,他就和旁边的小伙伴一起对着冰场胡乱叫唤,就像是做一个好玩的游戏。
他因为心脏的缘故,不能做剧烈运动,而且还时常晕倒和咳血。
治病需要钱,姑姑就到处借钱,而他自小就活在别人厌恶和嫌弃的眼神之中,所以性子一直温和,从不和别人争吵,就算有人欺负他,他也只是生生受着,然后偷偷告诉柳净生,让他打跑这些讨厌的小鬼。
上一世,杨念科因为没有凑足手术费而耽误了病情,在一个暴雪天里,死在了医院。
他在弥留之际掉着眼泪告诉柳净生,他想要看到他出现在电视里,拿奥运会的奖牌,朝着他微笑,而他则可以和所有人说,这就是他的表哥,他以他的表哥为荣。
窗外飘雪如雨,洋洋洒洒,洁白一片,那美丽的残忍,就如同挂在杨念科眼角的泪,潺潺如溪,短暂鲜明。
柳净生当时被卷入了一场群斗,膝盖粉碎,自暴自弃了很长时间,是杨念科的话让他咬牙站了起来,也是他的话,让自己在夜深人静每每回想的时候痛哭不止。
柳净生攥紧拳头,这一世,他绝不会让表弟就这么死去,他要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他要他不再孤单地坐在观众席巴巴地看自己,而是穿上冰刀鞋,和自己一起滑行。
漫北俱乐部,一个身影在冰场上滑动,秦逐秋盯着这张精致的脸蛋,不由啧啧两声。
姚江在柳净生那受了气,一时不好发泄出来,于是便一个人去了冰场,大半晚上滑行。
今天他又去了秦浩住的医院,隔着门缝,他看到了在屏幕上的那张脸。
嫉妒的怒火翻滚而来,他拽着衣服的衣角,制止了保安推门的动作。
“柳净生,我一定让你尝尝惹怒我的下场。”
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姚江却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将冰刀套重新套上,秦逐秋却凑了过来。
“怎么今天的样子有些不正常,不会是谁惹了你吧。”
姚江不想理他,便冷着脸无视。
秦逐秋笑道:“不就是个秦浩吗?反正你也不喜欢,何必放在心上,难不成你还偏偏要得不到的东西?”
姚江横了他一眼,突然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他给了秦逐秋一个脸色,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
“他就算再不好,也比你这个私生子强,你有什么比得上他的,你除了和你那些不入流的朋友鬼混,还会什么?”
秦逐秋虽然喜欢姚江,但是私生子这三个字是他的底线,他冷声道:“我虽然不入流,但是别忘了,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你想做的,我都能帮你做到,包括给那个柳净生一点苦头尝尝。”
姚江心想他不愧和自己是一条道上的,见他如此通透,便勾了勾唇,说:“有些人就只会逞嘴皮子上的功夫,秦逐秋,你可别让我失望。”
秦逐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而于此同时,柳净生也回到了家。
沙发上,母亲和父亲正各自坐着斗气,谁也不理谁。
他将放回了房间,坐在了李云的旁边推了一下她,然后问:“怎么又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