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静静地望着他,搁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了,指甲陷入掌心,抠的那一块皮肉生疼。
“井然。”章远喊他,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脸色苍白,汗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不一会就汇聚在下巴尖上,颤巍巍地往下掉,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让镜头也跟着抖,他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攥了一把,还是没能停下颤抖。
井然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深得像幽潭,让人要溺死在里面。
“你说话!”章远急了,他像是要寻求什么依靠,表情一瞬间显得有些哀切,“你说句话好吗……”
井然心如刀绞,疼得几乎都麻了。
“章远。”他叫了章远一声,修长的手臂伸上来,用手掌盖住手机镜头,“别录了。”
章远挣扎了一下,翻过手机去看录好的视频,点开播放,画面中出现井然的脸。
井然看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那张苍白的脸紧绷着,专注地去听手机里的声音。
井然的手无意识地按了一下胸口,接着站起来坐在他身边,将章远强硬地抱进自己怀里,他想把他填进心口的位置,用力地拥进去,才能让胸腔没那么疼。
章远一开始还挣扎,他听到了手机里井然地声音,他还想再看一遍。
但是井然不准。
井然本以为过去了,那段在时间错乱的缝隙里插播的日子,甜蜜的,又锋利的,像是带着血的糖,心甘情愿吃下去,又被烧的脏腑巨痛。他兜兜转转终于走了出来,让那段日子见到阳光。
他真的本以为过去了。
他和章远都可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前面阳光散布,生机勃勃。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的小远啊……
还是那么固执,藏着伤不给他看,企图把所有的灰暗面都自我消化,捂得久了,那伤口愈合不了,血腥味就这么渗出来。
摊在他面前,满目疮痍的痛。
可哪有那么容易?